劉四牛的話到此就打住了,黃虎一揮手“:中午先隨便炒幾個菜吃一頓算了,晚上反正犒軍,馬上把劉伯濤與吳小寶叫來。”劉四牛一點頭,對幾個馬弁一努嘴,幾個馬弁立刻跑開了。黃虎走進大當屋剛喝一杯茶,劉伯濤與吳小寶雙雙結伴進來了。
黃虎不待他倆開口,抬手一指桌上一堆皮大衣說“:我從上海給團以上軍官每人帶了一件二百大洋的皮大衣,你倆先來就你倆先一人挑一件。劉伯濤你不是團長我也給你一件,同馮玉祥那龜孫子怎麼協議的?”
劉伯濤披了一件大衣不慌不忙地坐下才說“:還能怎麼樣?你走的第二天,我去圍攻他,那鬼孫子很精,沒有見到你,就知道你走了。他就要與我談,我正好順驢下坡就與他談,他帶了宋哲元,張自忠,吉鴻昌一幫人來與我談。我與黃旭兵幾個人自然說不過他們,張自忠幾個又對我恭敬有加,一直磕窮,我不好獅子大開口。
最後馮玉祥賠我三十萬大洋,十萬斤大米,簽訂了永不侵犯的協議,我就撤兵了。山上不少人都對我意見,說不該撤兵,錢賠太少了。”
他口中了字才落,黃虎大喝“:你真是人頭豬腦,這麼好的機會,三十萬就給你打發了,你真是乞丐出生,氣死我了。沒有三百萬,老子會滅了他,真氣我了。你奶奶的,這樣子,你不是幹大事的材料,你把大衣脫下,馬上滾。”喝完他雙眼暴睜地瞪著了劉伯濤,
劉伯濤一聽他這話書生傻氣犯了,也對他大吼“:你才不是幹大事的材料,我老劉要有你的背景,早就擴軍,辦軍校,打進長沙,武漢與人逐鹿中原了。占住長沙,武漢即可南下,平定兩廣,福建,又可北伐多好。你腦子裏想的就是錢,一肚子的土匪習氣,你不徹徹底底改變你自己與軍隊,你今後會被淘汰的。不滅馮玉祥就牽製了彭嘯天,一旦我打垮了馮玉祥暴露了勢力,必然引起趙司令的猜忌與彭嘯天的防備。彭嘯天一旦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弄不好會投劉祥或者劉湘。這也就是三國時期曹操不急於平定南方,先安北方的策略。
現在軍閥都這樣生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互相牽製,又互相生存。我們目前最主要的不是錢,也不是擴地盤,而是要改造軍隊。要改造軍隊當然先改造你,那麼先進的炮我們不會打,那麼好的炮艇被你開著販鴉片,遊玩,真是可笑之極。”他急急地吼到此,漲得滿臉通紅,雙眼惱火地瞪著了黃虎。
黃虎一聽他這吼猶如當頭棒喝,刺中了黃虎的心髒。這些事黃虎也想過,可他知道打進長沙去自己治理不了,也守不住。他不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他是個一點就透的明白人,他略微一想笑道:“同你開玩笑的,我早就想改造軍隊,我已從盧永祥那裏請了二十個炮手來了。由他們教山上的人打炮,開炮艇,炮彈也帶了不少,這事你看著辦。辦軍校肯定不行,沒有人來教,隻能組織個教導隊什麼的,由你與徐守義,冬生,賀海軍教。我已送了八個子弟去保定軍校,過幾年他們學成回來了,就可以辦軍校了。你先湊合教吧,這事你全權處理,你選人,你想怎麼弄都行。”說完他朝著劉伯濤一昂頭嘻嘻直笑,
劉伯濤一搖頭說“:這山上的人匪氣太重,不下狠心,不殺幾個人,改造不好。這事你不牽頭,沒人會聽我的,軍官們都崇尚武功,義氣,這就是最大的誤區,偏偏根深蒂固,一時半晌難改造好。如果你真想大動作,不如升徐守義與賀海軍為團長,這樣他們也好行事一些。”說完他朝黃虎一昂頭,
黃虎一搖頭說“:我這裏升官都是憑戰功,論人頭的,一下打破這規矩會亂了套,以後打仗沒人替我衝了。”他口中了字一落,劉伯濤一聲長歎頭連搖地說“:戰功怎麼是人頭呢?你上的究竟是什麼軍校?你真把我弄糊塗了。打仗首先是戰略,再是戰術,人頭隻是個人武力,既不可以同戰術比,更不能同戰略比。一場指揮失誤會死多少人?無法估計,一場戰略失誤則可以徹徹底底地滅亡。徐守義的指揮功勞豈能用人頭衡量,他的戰術比冬生還強,冬生你升他了,徐守義怎麼不能升?我真不明白你腦子是怎麼想的。”說完他的頭朝著黃虎搖得更快更歡,並且露出了一幅極其失望的表情。
黃虎低頭想了想說:“馬上就要過年,這事過完年再說,現在辦已來不及了。吳小寶你去安排今晚的生活,我上來是來犒勞上次打仗的,辦豐盛些,你順便派人通知各團長吃過飯一點鍾來我這開會。你倆都回家吃飯去,一點劉伯濤來,吳小寶就不必來,告訴兄弟們下午三點多就開席大家好好樂樂。”說完他向劉伯濤與吳小寶直揮手,示意他倆走。吳小寶一點頭,一躬身匆匆走了,劉伯濤擺了擺頭,輕歎一聲才走。
他倆一出門,蔣紅忠進來笑道“:大當家,酒菜都好了,可以吃飯了。”黃虎一點頭說“:你叫進兄弟們來,我給你們幾個也一人送一件皮大衣與團長們一樣的,吳星雲與禿鷹不用叫了,他倆已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