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兒的話還沒有完,黃天賜氣得對他眼睛一鼓大吼“:豬頭,你腦子要有我這麼一半靈光,我早趕走黃遙讓你幹大鏢師了,快去叫黃遙來!”狗剩兒一點頭,匆匆向外走去,黃天賜望著他的背影連連長歎不已。
黃天賜此時的腦袋裏很亂,他想太多,一會兒想黃虎與翠花的事,他怎麼也想不通是誰告訴了黃虎那井裏死過人,黃虎又究竟知道了些什麼?這個兒子為什麼就不按自己的思路走?他一會兒又想黃遙這個人知道了些什麼?他會按自己的思想辦事嗎?……黃天賜亂想,他的腦殼裏“轟,轟,……”炸響了好一陣讓人叫來黃遙,小聲向他耳語一陣,打發他走後。自已在不知不覺中,上了年紀的人就疲憊地靠著椅子睡著了。
黃遙與趙矮子走到了黃象開在街頭的小酒樓門口,黃遙抖了抖身上皮大衣的雪花,一跺腳,一昂頭大搖大擺地走上二樓。
他在二樓門口一站,夥計忙迎上他笑嘻嘻地問“:大鏢師,您咋來這小酒館?快請,快請!”說完夥計朝著裏麵連連伸手,黃遙一邊朝裏走,一邊說“:這是黃象的酒館,開張一年,老子從來沒有來過,今天有空也來捧捧場,湊湊熱鬧。”說著他選在臨窗的一張桌坐下了,趙矮子坐到他對麵,夥計馬上給他倆一邊泡茶一邊小聲問“:大鏢師來點什麼?”
黃遙一昂頭說“:四斤牛肉,一隻嫩雞,二斤肥肉,一盤青菜,燉成一個火鍋,四斤苞穀燒。先來一斤酒,來一碟花生米,老子慢慢品著。”夥計一點頭給他倆擺好茶就匆匆走向了廚房,夥計把菜通知了廚師,右手端了一碟花生米,左手提了一瓶酒,匆匆準備返回廳裏,正好在廚房門口碰上老板娘李玉英。
李玉英一見他急忙忙的樣子就說“:你慌什麼慌,走這麼幹嘛呢?幸虧沒有端菜,不然菜湯都會潑掉,慢點走。”夥計一點頭笑道“:黃家大院大鏢師黃遙讓我快點,我不敢得罪他。”說完他對李玉英笑了笑又匆匆忙忙走了,李玉英一聽黃遙來了,略微一怔,走進廚房看了看,返身走向餐廳。
李玉英走到門口偷偷看了看餐廳裏,果然見黃遙與矮子兩人坐在臨窗的一張邊在一邊品酒,一邊不時地伸頭向窗外街道上看。李玉英不知他倆看什麼?就慢慢地向他倆走了過去,也許黃遙與矮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窗外,對李玉英的到來他倆渾然不知。李玉英一直走到了他倆的桌前“嗯”了聲,
黃遙才猛然扭頭發現她,一怔後哈哈笑道“:老板娘來了!有什麼好吃給我上來,反正不是我自己掏錢。”李玉英馬上嗬嗬一笑望著矮子問:“看樣子是你請他?”矮子一搖頭笑道“:不是,是公差,老爺出錢。”
李玉英“哦”了笑道“:那是可以多來幾道菜,反正黃家多的是錢,以後你們要多來我這裏。公差時,我多收點,你們自己掏腰包時,我少收兩個怎麼樣?”問完這句她朝黃遙與矮子堆起了滿臉笑容,嗬嗬笑過不停。
矮子待李玉英笑過幾聲後連連說:“好,好,好,隻是我們一般規定上街吃喝都是去老街勝利酒樓的,今天是為了在這裏攔黃浪,所以才進你家。”說完他朝李玉英訕訕自嘲地笑了兩聲,黃遙則眼睛一直瞟在街心,對李玉英的話顯得莫不關心。
李玉英一聽攔黃浪心中一沉,隨即眉毛一皺地問:“大鏢師,黃浪幹嘛去,還要你親自來這裏接他。”黃遙顯得十分隨口地說了句“:黃浪現在是紅人,帶著宋牽牛,吳星雲他們一幫人做大賣買去了。老爺又要讓他帶宋牽牛他們去懷化幫少爺,讓我在這裏攔著,別讓宋牽牛他們上山去了。”說完他連看都不看李玉英一眼,喝了口酒,丟了一把花生米在嘴裏使勁咀嚼著,眼睛卻隻望著窗外。
李玉英一聽黃浪是紅人這話動心思了,她腦子轉了轉給黃遙倒了懷酒笑道“:黃遙,我在同你說話,你怎麼對我這態度?是不是我家黃象現在失寵了,你就不將我們夫婦放眼裏了,你也太現實了吧?”說完這話她還重重地“嗯”了聲,把酒杯卻雙手遞向了黃遙。
黃遙也馬上伸雙手接過酒杯放下,仰起滿臉笑容的老臉望著李玉英,一副受寵若驚地對她頭連搖地說“:少奶奶,謝謝,謝謝了,你真誤會了,我一個糟老頭豈敢得罪你們,看不起你們呢?你們夫婦再怎麼著也是黃家大院出來的近親,正兒八經的少爺,少奶奶。黃象少爺失權隻是一時的,他隨時都會掌權,這是明眼人都知道,明擺著的。我今兒卻實是有事,要瞪著黃浪,不可以錯過,否則老爺會扒我的皮,抽我的筋。”說完他隻朝李玉英尷尬地笑了一笑,趕緊喝了口酒,眼睛又瞪著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