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向前直衝的芳秀一見黃天賜用手杖對著了自己的那幅窮凶極惡之相,天生懦弱,善良,本份的她嚇得一怔,身體一抖。她身後的王媽,劉媽既擔心她挨打,又擔心她嚇倒,兩人馬上伸手一左一右扶著她同時說“:太太算了,老爺正在氣頭上,這事以後再說吧!”
她倆口中吧字才落,一手撐著桌沿,一手揚著手杖的黃天賜大喝“:這事沒有以後,就在今天解決,什麼東西,敢坑我們家。老子已讓黃遙按排人去殺芳正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去了,溪口就是我黃家的天下,一切人的命運生死都由我們父子說了算。你不信邪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再滅你全族,全家,你過來呀!老子念及你養大虎子,一再縱容你,老子這是給兒子麵子,不是給你麵子,你卻得寸進寸,忘乎所以了。老子早對你忍無可忍了,你就是老子花十畝地買來的一個大丫頭,侍寢女人而已。你還真認為你是黃家的太太了,你做夢去!女人對老子來說就好比一件衣服,老子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隨時可以丟掉。你不知道收斂,老子馬上殺了你,王媽,劉媽放開她讓她過來,”喝完他雙眼圓睜火光直閃地逼視著芳秀,露出了一幅崢獰吃人之相。
芳秀一聽他這翻無情無義的話,一時又急又氣,傷心絕望的她急火上心,張嘴“:啊!”了聲吐出一口鮮血。雙眼一翻頭一垂拉,昏過去了。嚇得劉媽,王媽兩人一邊大喊“:太太,太太……”一邊伸手亂掐她的人中,芳秀被掐了幾下人中,醒了,
她張嘴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數落咒罵著“:黃天賜,你遭天殺的老東西,我盡心侍候了你,你卻如此……”本來就沒把芳秀放在眼中,已經討厭她在長大的黃虎麵前多事,如今又怒火萬丈的黃天賜一聽她的咒罵,心中殺念頓生。他想:幹脆趁黃虎不在殺了芳秀,黃虎回來也不可能真為一個養娘而殺自己,自己卻好在黃新營他們那房說話,自己不光殺了芳正明,還殺了太太,而他與黃虎兩人頂多父子之間吵一場而已,自己重新納一年輕女人侍候……他腦子裏此念一生,眼中凶光盡顯,一頓手杖準備走過去殺芳秀。
跟隨他多年的狗剩兒一見他的眼光就知道他已起殺機,馬上伸手攙住他大喊“:王媽,劉媽快扶走太太,快,快點!”黃天賜馬上伸手一邊推狗剩兒,一邊大吼“:你瘋了,敢壞我的事……”狗剩兒死死抱住黃天賜,依然大喊“:王媽,劉媽快走,快走啊!”劉媽,王媽一聽狗剩兒這麼喊,又看黃天賜的凶相,知道壞了,馬上扶拖著芳秀向外走。
黃天賜一見王媽,劉媽扶著芳秀開走了,心中急了他一邊猛推狗剩兒,一邊大罵“:狗剩兒你瘋了,你吃裏扒外,關鍵時刻不幫老子,倒向那婆娘……”
狗剩兒死死抱著黃天賜,也大吼“:您才瘋了,她是您太太,她侍候了您幾十年,她養大了少爺,您應該感激她……”他們主仆糾纏著,對吼著時,王媽,劉媽拖扶芳秀匆匆朝外走,她們剛出門口,迎上了匆匆而來的葉歡,王媽大喊“:葉歡,快進去幫狗剩兒,纏住老爺,老爺瘋了,要殺太太。”
葉歡一聽這話,一看芳秀嘴角有血,以為是被黃天賜打了,他馬上衝進書房雙手一伸,從後麵抱起黃天賜一邊向椅子上按,一邊大喊“:狗剩兒,抓住老爺雙腳,按下他。”
黃天賜一扭頭突然看到從後麵抱著自己的是葉歡,馬上大喊“:葉歡,快放開我,去殺了芳秀那婆娘,她要害我,要害你的大當家。”葉歡一邊將他向下按,一邊搖頭回他“:老爺,老當家,你錯了,太太不會害少爺的,我用自己一家人的命擔保……”
正在他們三個人互相大喊,大吼,大喝著時,大門口守衛江應山匆匆走進來大喊“:老爺,不要吵了,不要吵了,軍政府,中央來人了,少爺升大官了,您也升了,快下去,您快下去!軍政府高參,中央專員來了,他們不耐煩了。”
江應山的這話如同炸雷,一下將吵鬧的主仆三人鎮住了,最先住嘴的黃天賜張嘴猛喘了兩口粗氣,不太相信,又有些驚喜地大喝“:江應山,你說啥?什麼軍政府,什麼中央專員跑這裏來了?你傻裏傻氣的傻蛋有沒有弄錯?慢慢說,說清楚點行不行?”問完他雙眼發光放彩地瞪著了江應山,停止了掙紮,胸部急驟地起伏著,張大嘴猛喘粗氣。
江應山一點頭,眼睛鼓了鼓,重重地咽了口口水說“:軍政府的高參,帶著中央大總統的專員來給您與少爺下委任狀,升官了。我見您正鬧,沒敢報,不鬧了就下去吧!”
黃天賜一聽他這話,真是又喜,又恨,又驚,又氣,一時各種滋味湧上心頭。他一生的夢想就是讓黃家擠身高層,進入上流社會,直接與總統打交道。如今這機會真的來了,他倒覺得不現實了,仿佛在做夢一般。他不太相信地伸手使勁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力過猛,“痛!”痛得他咧嘴露了牙,張了張嘴,還差點叫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