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兒心切激動過度的芳秀連連地說到兩個你字就噎住了,她雙眼通紅地瞪著了盧小嘉。盧小嘉被她這份思兒過度的表情嚇住了,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安慰她。他一時硬是張著嘴說不出話,尷尬極了。
黃天賜馬上說“:你這婆娘這麼瞪著別人幹嘛?弄得盧公子都你嚇怕了。你兒子自己貪玩,不願意回家,留在日本,你怪盧公子幹嘛?盧公子不遠萬裏而來,是專門來送信告訴我們這事的。來之前盧公子還勸你兒子回來,你兒子不回來,盧公子也沒辦法,我們應該感激盧公子才對。盧公子請坐,請坐,快請坐,我們這窮山溝裏沒有什麼好招待,諒解,諒解。”說完他抬手朝著自己身邊的椅子連揮,還挪了挪,示意盧小嘉挨著自己坐下。
盧小嘉對著芳秀連連躬了三次身,馬上避開她的目光,去黃天賜身邊坐下。芳秀看著盧小嘉坐下了,又伸頭朝他急急地問“:盧公子,我兒子有沒有同你說什麼時候回來?他是為你才出去的,你來就應該帶他一起來,你年齡比他大,你是他哥,你應該告訴他出門久了是……”她的話還沒有完,
黃天賜已一昂頭對她不耐煩地大吼“:你這婆娘到底有沒有完,還讓不讓人吃飯?盧公子肯定勸過那傻子一百次回來。現在吃飯的時候,問問就算了,怎麼可以沒完沒了?吃飯是天大的事,有什麼事吃了飯再問不遲。盧公子在這裏有段時間玩,你有的是時間問,何必急這吃飯的時候。盧公子,喝酒,請,請。”說完他狠狠地瞪了芳秀一眼,端起酒杯遞向盧小嘉。
芳秀也狠狠地回瞪了黃天賜一眼,張了張嘴還想說話,楊明慧抬手一拉她,笑了笑說“:婆婆,吃飯吧!盧公子又不會急著走,有什麼事你吃了飯問,有的是時候。盧公子餓了,吃飯,吃飯吧!”說著她把芳秀按下了,芳秀隻好把自己想說的話硬生生地咽下去。芳秀不問了,小侗,毛玉珠更不好問,大家隻能吃飯。
吃完飯,黃天賜又陪著盧小嘉喝茶扯一些他家與齊燮元打仗的大事。芳秀,小侗,毛玉珠既聽不明白,也聽不懂插不上話,隻好走了。
楊明慧則是更早就走了,她走進自己屋就讓丫頭英子把家丁章兒找來。章兒一進她屋就笑道“:少奶奶,啥事我去辦?”楊明慧對著他一揮手說“:你去溪口把黃象給我叫來,他昨天在錢莊打牌欠了我二十個大洋,今天還沒有送來,我煩了。”章兒一點頭,轉身就笑哈哈地走了,楊明慧望著他的背影沉思起來。
不多久黃象就進來了,他一來楊明慧就對著他一搖頭說“:我和你辦事都差勁,麵對這麼多的鴉片與木材都無法說動老東西讓我倆去銷。眼睜睜地看著錢撈不到,真氣人。”
黃象雙手一攤無奈地說“:也不是我倆差勁,主要是老東西不相信我們倆,他手上錢太多。你的計劃是沒有錯的,你不要灰心,排幫的人聽了那些謠言來了,可老東西有錢給他們。我倆自然無機可乘,如果他沒錢給多好,他自然就會讓我倆去上海了。你真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再仔細想想。”說完他對著楊明慧頭直昂,
楊明慧一點頭笑道“:我倆的失誤就是不知道他的金庫裏究竟有多少錢?估計不到,逼不動他。這也是我的失誤,以前沒有問過黃虎,不了解情況,所以那個計劃白忙了一場。不過眼下來了個好機會,上海的盧公子今天來了。他你認識嗎?”
黃象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楊明慧“哦”了一聲,一搖頭說“:你連他都不認識,他是黃虎在上海的兄弟,黃虎在上海一半的生意就靠著他,另一半靠著林桂生。在上海認識了這兩個人有多少鴉片都可以銷掉,結交了他倆就不愁撈不到錢,你應該認識他倆的。一個是江浙軍閥盧永祥盧大帥的公子,一個是上海幫派的祖師太太。”說到此,楊明慧將盧小嘉與林桂生兩個人的情況告訴了黃象,聽得黃象這個土包子張大嘴半晌合不攏來。
黃虎一直不帶黃象,黃浪去上海,就是不想讓他倆認識盧小嘉與林桂生。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擔心這兩個兄弟以後會背著自己與他倆交易,而自己又不好明著製止他倆。另外一個次要原因,就是黃虎不想讓這兩兄弟知道自己一次,能從上海撈多少錢回來。他把鴉片,木材銷掉了,由著他的心情樂意給他們多少都行。
可楊明慧今天卻偏偏告訴了黃象,並勸黃象去認識盧小嘉,結交盧小嘉,這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悲哀。她今天為了自己要邀黃象對付黃天賜,就把黃虎在上海兩個最重要的人物透露給了黃象,這是她的錯誤。當然她這麼做,並不是因為她愚蠢,恰恰相反是她的聰明之處。因為黃虎已經失蹤太久,楊明慧認為他已經死了。她要板倒黃天賜,讓黃天賜倚靠自己,她離不開黃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