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們一進會議室,個個譴責汪先生不該與軍隊發生磨擦,既然軍隊要征船就應該征給他們把旅客的票退了……經濟博士書生氣濃重的汪先生再三澄清自己的出發點是為公司聲譽著想。才不願意征船給軍隊,退票給旅客。可殘酷的事實是在軍閥混戰的時代,軍隊敢公開搶船已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給公司造成了無法估計的後果。
正在大家遣責,指責汪先生,汪先生有口說不清,尷尬異常之際。已到門外聽了一陣的黃虎推開門走進會議室,走近汪先生,雙手向大家搖了搖大喊“:各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此時此刻大家應該心平氣和地抱成一團,開會達成共識挽救公司,力保公司不垮,賠償死者。如果此時大家隻顧責怪汪先生,那麼對事情的處理是不利的。
因為公司生意太好,打公司主意,想擠垮公司的人太多。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公司有可能會倒閉被那些人代替或者瓜分。假如公司真垮了,汪先生的損失可能比在坐的各位要小,他的股份隻不過是航運線。而在坐的各位投入的是真金白銀,因此我奉勸各位股東,目前不是追究責任的最佳時期。大家應該團結在汪先生周圍,緊密配合他,各顯神通利用自己的人脈,解決好這次事件。共同對敵,防禦外人插足這個航運生意,確保公司生存下去。隻要公司不垮,按照正常收益,大家目前墊錢是無所謂的,一天的營業額有多少?大家心裏都有數……黃虎口中的侃侃而談還沒有完,
股東羅大有已衝地一下站起來,對著黃虎手一搖打斷他的話說:“傻助理,你的這翻話講得很在理,我們不是傻瓜,我們都明白。但目前的形勢是事態已無法控製,究竟是死了多少人我們都不知道,一個人賠二百大洋都不少。還有我們租的碼頭房子,設施砸爛了,這些又不知道要賠多少?這件事完全是汪兆國決策失誤造成了的,應該由他一個人全部負責。”
羅股東的這話一出口,不想出錢的股東們馬上個個擁護他,都講此事是汪先生人為造成的,應該由他負全部的責任。汪先生麵對大家的指責啞口無言,不知所措,尷尬得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不開腔。
黃虎待大家講了好一陣對著大家雙手連搖地說:“各位股東,這是一個公司,這個公司並不是汪老板一個人的。他是總經理,他的言行,決策是代表整個公司的。如今出了這種事他一個人豈能負全部責任,他帶給公司的利益是大家按股分成,他的失誤也應該按股分。大家……”
他的話還沒有完,羅股東已抬手朝外一指大吼:“傻助理,現在我們是開股東大會決策公司大事,你不是股東,你無權參加這個大會。我們讓你進來講了這麼多是念是個人才,替公司出過力,給你麵子。但現在情況不同,我們是研究內部問題了,請你出去,不要因為你而左右了大家的思維,請吧!”說完他的手朝外連揮,黃虎看了看汪先生,
內疚,羞愧的汪先生隻低頭沒有看他。加上又有幾個股東催黃虎出去,黃虎十分失望地走出了會議室。黃虎一出會議室,股東們僅僅半小時就擺平了書呆子的汪先生,大家投票表決由於汪先生的決策失誤所造成的公司損失由汪先生一個人負全部責任。
股東們出來了,黃虎走進會議室伸手推了推麻木的汪先生輕輕問道“:你怎麼可以答應他們由你一個人負全部的責任呢?”汪先生抬頭輕輕地說“:我沒有想到世道如此黑暗,人心如此難測,我的書呆氣太重。我已經犯了大錯,碼頭死了不少人都是因為我的固執,愚昧造成的,我應該負全部的責任。就是傾家蕩產我也賠償死者,我已經決定了,你……”
他的話還沒有完羅探長推門進來就說“:汪先生,死了一百四十個人,我剛才接到了公使電話,公使先生說每名死賠一千大洋。你把錢給我,由我們巡捕房出麵賠償你的處境會好點。還有不少傷者躺在醫院,你也要出醫藥費,這些錢是筆不小的數目。你真傻叫日本憲兵來,死的人大多是被他們開槍打死的。”他口中的字才落,黃虎立馬問道“:誰去叫的日本人?誰的餿主意?”
羅探長對著汪先生一努嘴,無奈地搖了搖頭,攤了攤雙手。黃虎長歎了一聲,對著羅探長一昂頭說“:這麼個大事,你們巡捕房應該查清楚,我向你建議,就從那些找過市長申請要開客運公司的老板們身上查起。你查清楚了此案,嚴懲了幕後真凶,即讓你的聲譽大有提高,又是對受害者們的一個交待。更是挽救了大通公司,減輕了汪老板的壓力。這是你羅探長的職責所在,你要竭盡全力偵破此案,需要我時,隨時叫我。”說完他雙眼充滿無限期待地望著了羅探長,
羅探長一搖頭苦笑著說“:你的這個想法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指使,策劃這件事的人肯定是想開航運公司的人。可惜汪先生把日本人叫來了,日本人正在拷打那些小嘍囉,癟三,不知道會有多少有錢人要遭殃?寧村次郎這家夥會借此機會整死不少有錢人,將他們的財產據為己有。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寧村次郎會指使那些流氓,癟三亂講,胡指證,他心目中的那些有錢人。寧村次郎隻有今年一年就到期了,他肯定要大撈一筆才會回國,他的手段是駭人聽聞的。這件事我已經插不上手了,公使先生全權委托給了寧村次郎。”說到此他打住了話,對著黃虎無奈地聳了聳肩,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