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日本海軍士兵的身體似乎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軟軟的倒下了。
在倒下的身體背後,牛德勝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賀長群同樣提著一柄帶血的匕首,朝他揮了揮手。幾乎同時,在賀長群的身後,幾個黑衣的學生兵也蹦上了驅逐艦的甲板。
所有人都沒說話,也用不著說話,驅逐艦上的燈光要比漁船上的油燈亮堂的多,學生兵之間的距離又不很大,互相隻要打手勢就可以看得清楚。保持安靜,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聲音,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但是,剛剛那個已經日本海軍士兵在死掉前,大喊大叫的那幾句,雖然學生兵都聽不懂,可驅逐艦上的日本兵還是聽到了。就在學生兵從低矮的漁船向高聳的驅逐艦上攀爬的時候,又有幾個不同方向傳來日語的喊聲,同時,急促的腳步聲也傳了過來。
雖然驅逐艦上的海軍可能對於麵對麵的火拚並不精通,可從剛才那個日本兵的反應來看,他們至少也都受到過基本的操作槍支的訓練。對於拿著槍的敵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掉以輕心。
所以,當一個扛著輕機槍的學生兵爬上甲板的時候,牛德勝立刻就指揮著他臥倒在地,用輕機槍守住船尾這一小塊陣地,以給更多的學生兵爬上來爭取時間。
幾乎同時,驅逐艦上突然“砰!砰!”兩聲炮響,兩顆錚亮的照明彈掛上了天空。立刻,驅逐艦兩邊一片光明,三十多艘漁船盡收眼底。
當然,驅逐艦甲板上也被照明彈照亮了,就在眼前一亮的瞬間,牛德勝和賀長群以及已經爬上來的七個學生兵,幾乎同時發現了甲板上正在朝他們跑過來的幾個日本兵。顯然,這照亮的瞬間,日本兵也發現了他們。一個舉著手槍的軍官模樣的鬼子突然大喊了一聲,他身邊的四個端著步槍的鬼子兵刷的一下就單腿跪在地上。
顯然,鬼子兵並不在給他們下跪行禮,單膝跪地的時候,射擊的精確度比站立的姿勢高處很多。按理來說,鬼子兵作為海軍,他們的反應應該還算不錯,可惜,太過教條了。驅逐艦一共才多長?兩撥人相遇的時候,中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二十米,最多十幾米而已,這麼近的距離上,幾乎抬槍就打就能傷到人,還管什麼設計精度?還瞄什麼準?
當然,對於已經在船尾嚴陣以待的學生兵們來說,這是個難得的好消息。鬼子兵們單膝跪地的時候,這邊的槍已經響了。既然已經被鬼子發現,就不再管什麼槍聲了,一挺輕機槍,四支衝鋒槍,外加兩條步槍,幾乎同時響了起來。霎時間,擺好姿勢的日本兵血肉橫飛。
就在槍響的同時,驅逐艦上又發了兩炮。火炮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就將學生兵的槍聲掩蓋了下來。
不過這次,鬼子打的並不是照明彈,而是真正的炮彈。兩顆炮彈一前一後,呼嘯著朝海麵上一艘漁船飛了過去。
不要說漁船,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魚雷快艇,也肯定是跑不過躲不開炮彈的,當敵人朝自己開炮的時候,除了祈禱別被擊中,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顆炮彈從漁船上方擦了過去,落在距離漁船十幾米的地方,還沒等提起的心髒放下,另一顆炮彈輕易的就扯碎了漁船上的帆布,打斷了桅杆,然後在一片謝天謝地的慶幸聲中,落在了漁船不遠處的海麵上,炸起一道七八米高的水柱。
“搶火炮!”賀長群來不及多說,隻簡短的下了一個命令,隨即帶著已經爬上船的九個學生兵撒腿朝艦艏跑了過去。
牛德勝隻好呆在船尾處,等著再有學生兵爬上來。
賀長群剛剛跑出不遠,驅逐艦上的炮又響了。這次隻響了一聲,說明隻射出一顆炮彈。
可是,這次火炮瞄準的是一艘距離驅逐艦不足五百米的漁船。在風浪極小的渤海灣的海麵上,幾乎停止不動的驅逐艦穩定的就如同地麵一樣,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如果再打不中,那這些日本海軍的戰鬥力就與白癡無異了。
等在船尾的牛德勝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夜空之中,一道火線自驅逐艦上發了出來,不偏不倚正砸在那艘倒黴的漁船上。
隨著一團火球升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木質的漁船瞬間就四分五裂了,然後被吊在船底的沉重的機床底座急速的扯了下去,瞬間就在海麵上消失了。如果船底下沒有吊著這麼重的東西,也許,漁船破碎以後,船上的人還可以憑借著木頭的浮力逃出升天,可這次,顯然船上的人甚至來不及跳海,就隨著漁船一同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