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男生追上劉宇道,“他的鼻梁被籃球打斷了,你不是會捏嘛,給他捏捏吧!”
劉宇淡淡地說,“得虧籃球把他的鼻梁打斷了,要是剛才打在我的臉上把我的鼻梁打斷誰給我捏,他活該,上醫院動手術去吧,那種模樣的鼻子我捏不了。”
這個男生小聲說,“還是去補救一下吧,他很有背景的,你惹不起。”
“你要這麼說,我更捏不了,”劉宇道,“謝謝你的提醒。”
這邊打得這麼熱鬧,大呼小叫的,早就把旁邊場地上打球的吸引過來,幾個男生看到劉宇的球技如此高超,現在興奮地跑上來圍住他,瞅瞅四周沒有老師,掏出煙來敬獻給劉宇,滿臉放光,“哥們,抽一根,剛來的?”
劉宇把遞到嘴邊的手輕輕推開,“謝謝,我不抽煙。”
這幾個學生繼續滿臉油光地問他,“加入我們隊吧,你是哪個班的?”
“我是來報到的老師。”劉宇老老實實地回答說。
“老師喔——”幾個學生有點麻了爪子的感覺,趕緊把煙藏起來,訕笑道,“嗨嗨,怪不得這麼厲害……”
一個學生瞅著孟龍輝那邊亂糟糟的人群,神秘兮兮地小聲說,“老師,孟龍輝不好惹啊,這小子心狠手辣,你可得防著點。”
“嗯,”劉宇看著這個學生笑笑,“謝謝你,我回去找件防彈背心穿上。”
劉宇離開體育場,又到處溜達了一圈,這才回到宿舍。
宿舍裏早有一個老師在等他,一見他回來了,氣急敗壞地說道,“王處長叫人到處找你,你可算回來了,跟我走吧!”
“幹什麼,去哪兒?”劉宇問道。
這個老師沒好氣地說,“你自己不知道嗎,剛進校門就把保安踢了,剛才又把學生的鼻梁打斷,是你幹的吧!”
劉宇並不分辨,跟著他來到政教處,政教處處長王相舟是個矮胖子,拿唾沫抹了個“地方包圍中央”的發型,兩片厚嘴唇被舌頭蘸著唾液刷洗得油光明亮,很像兩根剛出爐的台式烤腸。
辦公室的沙發上坐著五十來歲的一男一女,一看外表就是社會上層人士,臉上全部掛著一層霜雪,王處長在陪著笑向他們保證,一定會嚴肅處理劉宇。
劉宇走進辦公室,王處長臉上諂媚的笑容像幻燈片一樣消失了,換成另一副蕭殺肅然的模樣,目光嚴厲地看著劉宇,“你就是劉宇,今天早上門口的保安是你踢的?”
劉宇點點頭,“他從後邊薅住我的脖領子,我回頭一腳把他踢出去了。”
“孟龍輝的鼻梁斷了是怎麼回事?”
“他拿籃球砸我,我用手給打回去,砸它臉上了。”劉宇麵無表情地說道。
沙發上坐著的女人忍不住了,“說得好輕鬆呀,龍輝才二十歲,鼻梁被打斷,那麼容易恢複嗎——”
旁邊的男人一臉霜雪地盯著劉宇,“你這胳膊腿的挺好使嘛!”
劉宇扭頭看著沙發上的男人,一看那塊頭和麵相,就知道是孟龍輝的家長到了,家長的眼裏射出陰毒的目光,盯著劉宇的胳膊腿,看樣子馬上給打斷才能解恨。
劉宇抬抬自己的胳膊,“是啊,現在還是好使的,要是被人打斷的話,就不大好使了。”
“劉宇,你現在馬上拿錢,先給孟龍輝交上住院費,其他的賠償然後再說。”王相舟極不耐煩地說。
劉宇搖搖頭,“不賠錢,要是他們不解恨,拿籃球把我的鼻梁打斷就是。”
王相舟愣了一下,料不到這個還沒報到的下屬居然是滾刀肉,可是他馬上想到這個劉宇來報到的全部家當就是一個雙肩包,李麗柔說他的簡曆上寫的是孤兒,連手機都沒有,從宿舍回來的老師說他直接在硬板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床單,下麵連墊子、褥子一類的東西都沒有,而且把幾本書摞起來,上麵蓋一枕巾就算枕頭……看來這滾刀肉沒錢。
“你要是不拿錢,看來隻好報警讓警察先把你抓起來了,不然家長這裏沒法交待。”王相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