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麵包車迤邐歪斜一次比一次弄險,季寧寧忍不住在車歪斜到懸崖邊上的時候伸手去拉方向盤,尖叫著嚷嚷,“快打,打過方向來呀……”
女孩手指纖細,手掌修長,白生生涼絲絲,按在劉宇手上,這讓劉童男一霎時心裏亂哄哄的,感覺大眼美女的掌心像剝了皮的荔枝,清涼爽滑。一雙賊眼就顧不上看路了,骨碌骨碌貪看人家的美手,還咽唾沫。
幸虧季寧寧的手把在方向盤上,把方向拽了過來,右邊是些山地,地裏種著玉米。山地都不大,像小狗屎一樣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壟用石頭壘砌起來,破麵包的小輪胎撞上,估計馬上就從車上脫離,骨碌骨碌滾到懸崖下邊。
情急之中兩人一同往左打方向,同時用力,力道大了,破麵包衝著懸崖就衝過去,於是又一同往右打方向,又差點撞上田壟。
就這樣破麵包左衝右晃,在路上連寫了幾個大大的“S”,劉宇隻好刹車了,可是沒等車停下,車子騎著路麵上一塊凸起的石頭過去,過的時候倆人分明地感覺到了撞擊,聽到車盤底下“嘭——”的一聲響,車子停下了。
劉宇跳下來矮身往後一看,心就涼了半截,因為那塊石頭周圍一汪黑油。趴下身子看車底下,心裏剛才還熱乎著的那半截也涼了,變速箱殼子撞破了。上來掛上檔,再加油,已經不管用了,隻是聽到發動機轉動得很賣力,車子卻紋絲不動。
熄了火,劉宇籲了口氣,“好像走不了了。”
季寧寧笑吟吟看著他,“常開車的,還能讓車扔到半路?”
“唔——嗬嗬,是啊。”劉宇下車蹲在一邊瞅了半天,無計可施,是什麼是,看樣子除非把這車扛起來走,否則真的是走不了了。
季寧寧走過來,往前看看彎彎曲曲的盤山道,“離山頂還遠呢,看來上不去了,快中午了,我有點餓了,要不然就在這裏先午餐吧!”
劉宇瞅瞅她那蜂腰,心說這女孩這麼喜歡吃肉,腰怎麼還這麼細,吃的肉都到哪裏去了!
他擺擺手,“別急,還沒到點,咱不能讓車扔到半路上。”
季寧寧咂咂嘴,“嗯,也不是太餓。”可她看看車底的黑油,心說你還能不用變速箱把車開走?
這時一個老頭趕著一輛驢車從後麵上來,“駕駕……”劉宇扭頭看著越走越近的驢車發呆。
“哎——”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大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驢車剛好走到他身邊,他這一嗓子,差點沒把老頭嚇得從車上一頭栽下來,驚懼地瞪眼看著他,手裏緊緊拽著驢韁繩,心說,“大白天的難道還有劫道的?”老頭好歹坐穩了,手裏的韁繩卻還緊緊地抓著,拽得驢頭擰著改變了方向,拉著車竄進了路邊的莊稼地裏。
老頭子趕緊跳下來,衝到驢的前麵把驢控製住,抱著驢脖子“唰唰唰”地叫著,把驢車從莊稼地裏倒出來。
劉宇已經滿麵紅光地搖著尾巴迎上來了,沒到近前先親熱地叫一聲“大爺”。老人看情勢這年輕人沒有惡意,這才想到自己不應該害怕,而是要憤怒,氣呼呼衝他叫道:“你冷不丁地大叫什麼,你看把我的驢給嚇得!”
“嗬嗬嗬嗬,大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你這頭驢高興的。”
想不到老頭一下子火了,“你說啥,我這頭驢?我這麼大歲數了,你說我是頭驢!平白無故的,為什麼罵人!”
“唔——”他也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大合適,連忙抬手做巴掌狀“piapia”地打自己的嘴,“大爺我說錯話了……”
“什麼?”老頭更火了,氣得臉都黃了,“你大爺,我還叫你大爺,不怕折壽,我就叫你大爺!”
“唔——”他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因為說得急,說成“大爺我”了,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其實自己的本意是說,“大爺,我說錯話了……”嗨嗨,他都不敢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