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酣灑下,炙烤著瀝青的路麵,大街上隻有寥寥無幾的幾道人影。遠處隱約傳來一陣車笛的轟鳴聲,片刻間,鳴聲及近,一輛紅白相間的包廂車疾馳而過,掠起地麵上的塵土碎石,可見其速度之快,車鳴聲呼嘯隻留下幾道殘影眨眼間便消失在路人的眼中。
“師傅,快!快!油門踩到底啊!”
“你別催,這車速夠快的了,讓我分了神咋整。”
中年少婦剮了駕駛座一眼,嘴中嘟囔著,對司機的回複有幾分不滿。
“三妞兒啊!不用催司機師傅,老爺子我還撐得住。”躺在擔架床上的老頭巍顫顫地伸出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少婦的胳膊以示自己還撐得住。少婦回頭緊緊抓住老頭的手,眼中滿是急切之色。
“爹,你別說話安靜躺著,放心,咱不會有事的。就剩這幾裏路,現在也不堵車,十分鍾就到了。”
老頭嘴中含糊不清地回應一聲,微微頷首,艱難地閉上眼睛。少婦看他神色痛苦,變得更加急切了,焦急得直跺腳。
“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再快一點,這個點街上又沒人。我告訴你,要是老爺子因為你這車速耽誤了,老娘我饒不了你!”
司機聞此一拍方向盤,頭都扭了過來,一副不跟你這婆娘理論一番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說你這婆娘怎麼說話呢?出了事就怨我了?你看看這車速,多少邁了都,你不長眼?怎麼讓我快?”
“呸!我讓你快你就快,明明還能再快一點,你磨磨唧唧幹什麼吃的。”少婦皺著眉,肥臉擠成一團,一臉的不滿之色。可就在這時,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擋風玻璃,突然變了臉色,嘴巴圓張,直直得看著前麵,再也移不開目光。
“看車,看車,你扭頭幹什麼!”激動得指著車前方,看著不遠處那道漸進的人影,她心下一片死灰,“這下完了,這蠢豬司機躲不過去了……”
司機回頭大張著嘴,驚恐的看著不遠處那道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人影,雙手猛打方向盤,可是避之不及,車還是撞了上去……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秒,他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叫你讓我快,這下可好,出事了吧……”
手中正拿著電話跟客戶談生意的李貌然聽到愈來愈大聲得鳴笛聲猛然一驚,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呼嘯而來的車影,他腦海中一片空白,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目瞪口呆地張著嘴,手中的電話滑落到地上……
“喂!喂?小李,你怎麼不說話了?滴……滴……滴……”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人影頓時被救護車撞出十幾米遠,縷縷血沫從李貌然的嘴角冒出,“想我李貌然才年僅二十二,大專畢業好不容易才找下個工作就要身死魂消了嗎?女朋友還沒有一個呢……”
一雙眼睛不甘的閉合,他身體抽搐了幾下,就再沒了動靜……
……
“夫君你快看,他眨眼了呢!”
“什麼?”應話的青年男子本在房間內不安的來回走動著,聽到這話,他急忙湊到床前,俯身探察躺在床上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
“然弟?然弟?”他神色急切,一邊伸手輕拍著少年的臉龐。
“快醒醒!”
然而少年還是緊瞌著雙眼,半點反應都沒有。
青年男子做起身,不快的望向那說話的年輕女子,“你這是眼花了吧!這都三天三夜了,然弟還沒有醒來的跡象,請來的郎中都說這是失魂症無能為力,讓我這做兄長的隻能束手無策的幹眼看著,半點辦法都沒有。”說道這裏,男子看上去有些煩躁。他猛然起身,狠狠地推了年輕女子一把。
“啊!夫君……”女子被推倒在地上,好半晌都沒站起來,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一滴滴淚液順著眼角滑落,卻默然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都怪你這妖婦!若不是你……”
“唉!”
“若不是你勾引然弟,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聽我解釋。”年輕女子掙紮著爬到他腿邊,雙手緊抓著他袍服的一角。
“是他欲對我圖謀不軌,我一時氣急,不小心把他推倒在地,誰知道……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哼!”男子錦繡一擺,瞬間把她帶倒在地,也不顧其淚眼婆藪惹人心憐的模樣,惡狠狠道:“我告訴你,我李謀在這世上就這一個親人,要是然弟出了半點閃失,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他恨恨地盯著女子因為哭泣顯得嬌弱的麵龐,雖然心下有些不舍和歉意,但還是堅定道:“今天我就寫休書休了你!”聲音落下,他伸手扒開女子緊攥的纖指,起身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去,其身後的兩個丫鬟投給她一個同情的目光,便也緊跟著男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