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貌然雙膝跪地,深深地垂下頭去,散開的發髻遮掩住他的眸子,也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小瑩吃驚的捂住嘴巴,眼看著那道不屈的身影跪倒在地,仿佛她心中的支柱倒下一樣。不知怎的,小丫頭突然感到一陣心痛,不知不覺間,從她眼中竟是滑落出兩道晶瑩的淚線。
直到看到地上滴落的液體,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二爺,嗚嗚……二爺,我們該要怎麼辦啊!”
說到底,小瑩不過是個豆蔻年華還不到及羿之年的小女生罷了,如此陣仗用來為難一個小姑娘,當真隻有古時的人才做的出來。
李貌然回過頭來,看到小姑娘哭成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一痛。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卻是憋住心中不甘的怒火,對她燦然一笑。
“丫頭,沒事噠!”
李貌然那不知所謂一般燦爛的笑臉看上去那樣沒心沒肺,小瑩一愣,二爺的笑容竟是讓自己感到沒由來的安心,心中閃過的死灰念頭頓時覆滅了一半去,重新變成了春天一般。
“丫頭,還記得這個嗎?”李貌然笑著舉起左手,緊攥的拳頭伸出大拇指。
小瑩頓時會意,臉上重新綻放出了笑顏,變成了之前活潑少女的模樣。她也作出跟李貌然相同的手勢,然後手勢忽然一變,大拇指放了回去,對準堂台上的縣令老爺伸出了她的中指……
“此女可造哉!”
李貌然欣慰一笑,這回他們兩個算是扳回一局。
縣令老爺看他們二人不知所謂的動作,如看猴子戲耍一般不屑地笑了笑,完全沒有把小瑩的手勢放在心上。
“砰!”
“帶廳堂證人上堂!”
柳無慶聲音剛落下,便從府衙一側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豐腴女子,其人一身淡雅粉群的貴婦打扮,正是那王掌櫃遺孀——柳非兒。
此時她目光躲閃,完全不敢與跪在地上的李貌然三人對視,隻留下一陣香風,就疾步走到三人一旁,也不用縣令爺出言吩咐,就很是自覺得恭敬地跪了下去。
“賤婦柳非兒,拜見縣令爺。”
隨著她跪下,低胸裝的抹胸就要滑落下去,露出一大片誘人的雪膩。柳非兒驚呼一聲,急忙把抹胸提了上去,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羞紅,一副故作矯情之態。
柳無慶聽她自稱賤婦,心中暗暗不爽。卻見其慌不可支的整理她的貼身內衣,她抬眼望向自己,臉上浮現的盡是少女般嬌羞的動人風情,那嫵媚到滿含水意的眸子百般撩人,怎與外人道?
二人目光輾轉過後,會心一笑,其中意味之深長啊!
李貌然看到二人僅僅是對視就如此親昵作態,他漸漸冷笑起來,“如此這般眼波流轉,是個明眼人就知道這二人之間有貓膩,定是一對奸夫淫婦!”
果不其然,這縣令爺在之後的審訊中果真處處偏袒柳非兒,柳老板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淚眼婆娑地訴說李貌然三人在光天化日下殺死王掌櫃的惡略行徑。深情並茂的模樣,不要說在場的眾人了,就連李貌然都快覺得她說的這些大假話句句在理了……
“你胡說!”
應之前沉不住氣,被氣到臉紅脖子粗,他激動地站起身,就要上前去掐柳非兒的脖子。柳非兒一驚,哭得更加梨花帶雨了,一邊跪倒在地上一邊向後挪著,嬌嬌動人的可憐模樣,無不引得在場眾人的同情。
一旁的差役連忙控製住了應之前,重新把他壓倒在地。在場的百姓們唏噓不止,他們看向李貌然這“三個人犯”的目光更加冷厲了,充斥著鄙夷和厭惡。
柳無慶看見應之前被控製住便輕哼一聲,道:“你這惡犯,小小年紀就如此凶殘,若是讓你長大了,將來豈不就成了我涪城的一方惡霸。現在待我來懲治你!讓你日後沒有再做罪惡事的機會!”
“呸!”
應之前當然不服氣,一口濃痰就吐到了地上,扭過頭去不再看他那副貌似大義凜然的嘴臉。
“呦,還不服氣了?人證已在,等物證呈上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來人,呈物證上堂!”
聲音落下,立刻就有衙役端著木盤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李貌然定睛一看,那盤子上呈放著的物品果然與他所料無疑,正是應之前采到的靈芝和他的那柄染血的鐮刀。可那血靈芝倒不再是之前布滿血紋的模樣,反而周身皆灰黑色,暗淡無光,一眼便知是普通的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