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良辰夢(1 / 2)

這兔崽子好的不學淨學壞的,念及自己親弟弟就站在一旁,鄭老爺心中的羞愧感頓生,惱怒之至,火氣蹭蹭地躥了起來,腦袋上真個就燃起星星火苗來,幸得他雖年已中年卻身體硬朗,怕不然早就被氣昏了去。

身為人父,當爹的總不能因為不堪重用的兒子在人前失了臉麵,所謂人活一口氣,鄭老爺心中將將升起的那種羞愧感便很快消匿了去,當即咳了咳,正色道:“沒看見你二叔在旁邊站著嗎?還不問聲好?”

言下之意是你沒看見有外人在這裏嗎?待會兒再跟你小子算賬。

鄭麟倒也知趣,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不情願地轉過身,語聲懶散地對鄭無延道:“麟兒見過二叔。”

鄭無延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麵色有些尷尬。

他這侄子自己平日裏也不常見,每每不知跑去哪裏尋花問柳去了,反正涪城的幾家妓院和賭坊裏,鄭麟都是常客,活脫脫一個敗家的公子爺,有幾分鄭無延當年的紈絝風采。

尋花問柳是常事,調戲良家婦女鄭麟也沒少幹,是涪城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對了。”鄭麟忽然訝異一聲,疑惑地望向鄭無延道:“二叔今日不該在府衙裏當差嗎?聽說昨個縣衙裏出了什麼亂子,您這縣丞不該在府衙裏坐鎮才是嗎?怎麼今日閑得來我爹府上了?”

鄭老爺插話道:“你還知道昨日府衙出了事?”

“怎麼不知,今個這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涪城了,麟兒也是關心城中大事的人。城西的侯府私養兵壯,其膽包天,竟敢領兵包圍縣衙,當真奇事啊!二叔,你可知其中緣由為何?”

鄭無延聞此皺眉,他並沒有插手過此事,聽手下說是上麵那位進士縣令得罪背景不明的侯府在先,誤把侯府中人抓進了牢衙裏,這才引得府主李謀帶私兵圍了縣衙。到底是剛剛走馬上任的新縣令,況且年紀輕輕不懂規矩,判案行事多有冒失也能理解,卻不成想柳無慶引了這樁子事,誰讓他不找我這縣丞商議,自以為是,真是活該。

雖是這樣想,但鄭麟卻道:“緣由?自然是侯府膽大包天了,昨夜柳大人已經命人快馬加鞭趕去通州知府大人那裏,怕是不久後朝廷兵部就會下發詔令,屆時咱們涪城可就不會太平嘍!”

鄭麟脖子一縮,驀然想到了什麼,父親一直對侯府疑心重重,懷疑它跟兩年前那場匪患有牽連,昨日生了那事,喚他來商議的事定與那侯府有關。

心念及此,便對鄭老爺道:“父親喚麟兒前來可是欲籌謀試探侯府?”

“嗬嗬,諒你還能想到。”

鄭老爺不想在自己的弟弟麵前教訓這不爭氣的長子,緩下麵色來:“你妹妹舒月雖聰穎機慧、善謀人心,但畢竟是女兒身,我將此事交付給她大為不妥,所以思來想去,倒是你這做大哥的去做十分合適。”

“到底是何事?連月妹去籌謀都不行,反倒讓我這無所事事的兄長去做。”鄭麟自嘲道。

鄭老爺撫了撫不長的須髯,若有所思的望向門外,心中念到要是舒月能辦此事,我哪裏會叫你這不爭氣的家夥來,可他口裏卻不提其妹妹,隻是回道:“侯府的二主李貌然,不知你聽沒聽說過?”

鄭麟方聞其名,神色驟然一變,脫口而出道:“那張狂小子就是侯府二主?”

“張狂小子?怎麼,你可識得此人?”鄭老爺詫異道。

鄭麟一時失神,腦海中回想起易春樓瑤姑娘告訴他的事情。

就是半月前,一個自稱李貌然的小子闖進易春樓內,直奔易春樓的頭牌南宮姑娘而去,甚至差點接了南宮姑娘的牌子毀了人家的清譽,幸得老鴇及時攔下了他,若不然也不知會出什麼亂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鄭麟當時憤憤的想,“我都不能得到的美人兒,這李貌然一個毛頭小子都想親近,他算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