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要找你兒子,怕是還得下井一遭。”進寶眉頭緊皺:“你死後下去過麼?”“不曾!”郭絡羅氏似乎回想起些什麼,打了個寒顫道:“那井裏有道家的符籙,井邊曾經在妾身死後,道觀的道長們用朱砂繪製過。那一水的人血味兒,專克妾身這種東西的。”
“不打緊!你先回去,明天夜裏我下井瞧瞧。”進寶其實心裏也沒底,不過終歸不想露了怯:“明天我準備準備,天全黑了就下去,你給我備一幅你兒子的畫像可好?”“好!妾身這就去!”郭絡羅氏走到門邊,半晌似乎想起什麼似得,伸手拔下鬢邊那缺了角的石榴簪子,走回來遞給進寶道:“承蒙先生願意相助,妾身無以為報,這簪子,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你這是做什麼?我進寶幫忙從來不圖這些。”進寶伸手推了回去,無奈道:“再說了,我連個婆姨都娶不起,要這玩意幹嘛?”“先生古道熱腸,是妾身唐突了。”收回簪子,郭絡羅氏離開時眼裏分明含著什麼。
次日夜裏,等屋裏那哥倆睡得呼嚕聲震天響後。進寶悄悄的拿起小包袱到了那棵陰森森的大槐樹下,看著離得自己遠遠的郭絡羅氏,進寶就曉得自己帶對了家夥什。
將那畫紙塞進腰包,進寶綁好繩子就幹淨利落的順著井壁滑進了那口廢棄多年的枯井。雖有準備,可著陸的那一刹,飛揚的塵土還真就能嗆死個人!進寶將從門房顧叔那兒借的手電打開,順帶將從大廚房陳叔那兒順來的據說是陳叔宰了十多年雞鴨魚的菜刀緊緊握在手裏。
不知是進寶腰間綁著的黑狗幼犬能辟邪還是手裏殺生的菜刀煞氣確實蠻重,總之他順著井道走了一圈兒,壓根兒沒碰上什麼鬼東西。隻在角落裏踢到一塊玉佩,“這玩意看著值錢。”進寶突然想起些什麼,掏出畫紙一瞧:“嘿!果然是那小鬼頭的東西!一百多年了,你這小鬼頭也該化成灰了吧?”進寶比劃了下,將菜刀插在褲頭帶上,嘴裏咬著照明力度不怎樣的手電,兩手並用將灰扒拉進一個包裹裏。
就在他完事後往上爬的過程中,他覺著背在後背的包裹似乎越來越沉,大有朝下墜的意思,不由惱火道:“嘿!你個不知好歹的孬崽子!老子我不是看見你娘嚎得可憐,才懶得費力氣下來撈你上去呢!”罵罵咧咧半晌,進寶覺著後背一輕,連忙手腳並用往上爬去。
等到接近井口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拽著他直往井底墜去!
“小小地縛靈!也敢在道爺跟前猖狂!”突然,進寶下墜的身子掛在半空,井口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隻見男子那好看的手比劃了兩下,進寶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原本綁的結實的包袱就這麼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