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三,哦不~張珊,女,雖是個連名字都可以隨便的人,但絕不是一個隨隨便便過日子的人。
日子嗎,一要吃飽,二要穿暖,三要有地方一睜一閉睡飽。
可惜這讓我視為準則的過日子條例,我愣是一條沒達到。看看滿布血絲的雙眼,看看破了幾個洞的老背心,再看看彎著腿才勉強放下身體的床榻。隻能獨滄然而涕下,流下的可不是鼻涕而是一把辛酸淚啊。
想想已經翻過去的二十三年,真是沒什麼好拿來憶苦思甜的。沒工作,沒文化既是個生活廢柴,沒談過戀愛,沒拉過小手又是個感情廢柴。
父母離異,母親留了七歲的我生活著,窘迫著。睡過石板凳,躺過爛水泥,苦日子也都是家常便飯。依靠著母親幫人擦皮鞋得來的幾張皺巴巴的票子和微薄的救濟金撐過了高中三年的學業。
高考時,故意沒寫最後一大頁,免得母親又要為昂貴的學費奔走勞碌。本以為這樣的小心思不會被察覺,可是不知怎麼的母親還是知道了。
她隻是流著淚,戳著我的額頭罵我傻,然後和我說:“小孩不能沒有文化的熏陶,沒有了那就和廢人沒兩樣。
我兩隻是抱著哭,哭著哭著我睡著了。醒來時,母親已經不見,枕邊留著一張信條。歪七扭八的寫著:"三兒,媽媽去外地賺錢一定要供起你的學費。十七歲的我隻能揪著紙條哭花了臉,傻傻的等。等來的是六年的音信全無,我才知道我終究是被丟下的那個。
現在二十三歲的我看待問題的角度也變了把那時當做真理的“沒文化真可怕”早已忘記,想著的是反正我這慫樣有沒文化區別不大吧。做著白日夢,靜候著上天厚待,盼望著何時也能弄個餡餅嚐嚐鮮。
抓著停產的諾基亞,打了一下午消消樂,眼鏡片上的灰在睫毛上戲虐著,拿起抹布就是一通亂擦。家中已經斷水絕糧幾天了,身上的味兒自己都都熏得不清。看著浸濕脊背的汗,思前想後下勉強掏出幾枚硬幣去了門口破敗的澡堂。
才邁開了幾步路,便被一個頭戴深紫色頭巾,身穿煤黑色冬襖,腳著墨綠色人字拖身形佝僂的男人撞倒在地。眼鏡噗嗤的拋物線飛出,破碎狀著地。怒火中燒時刻,正欲理論時刻,那始作俑者竟憑空消失。我正想撿起摔壞的眼鏡湊合湊合,一輛三輪車碾過。。。。。。
也罷也罷,天要亡我。步伐沉重的我領了牌子進了澡堂,這裏是大眾浴,男女澡堂隔著很近。由於霧氣渾濁,而我又沒帶眼鏡,腦袋也亂哄哄的,竟然踩到了一個肥皂,華麗的滑了出去。
於是,就這樣,衣衫為褪的我,與大地親近貼臉,嘴邊還粘上幾根不知所謂的頭發。我雙手撐地正想著怎麼避開周圍女同胞注意的目光,假正經的站起身時,一雙粗壯的毛腿閃現眼簾,定睛一看,竟是一身形魁梧泰然自若的摳腳大漢正直愣愣的看著我。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拜托~我才要洗眼,裸男什麼的也是微醺了。等等!女澡堂怎麼會有裸男?天~估摸著是進錯了澡堂,此刻的我簡直就寧願這麼“英年早逝”算了。被那大漢刺骨的眼神盯得發麻,腳上摔得疼痛也漸漸襲來,一時之間為了避免尷尬我思慮之下決定還是“裝死”可靠的多。於是咧著嘴,用力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