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草根生涯倒計時(1 / 3)

清晨的風有些蕭瑟,吹在身上刺痛著皮膚,胳膊上的疙瘩點點凸起有些蓄勢待發,我是被生生凍醒的。

脊背下墊著的是鉻人紮皮膚的草堆,在這雜亂的草堆中隱約還能看到蟑螂在裏麵熟睡。

身上還是那件布襖,現在看著已經顯得不是很量身定製,可能這與我以日增長的身高有所關聯。布襖調皮的上躥了些許,白鼓鼓的小肚皮暴露在空氣中,整體都顯得很是滑稽。

臉上不知從哪裏蹭到了灰塵,東一塊西一塊的分布著組成了花臉貓的造型。

即使在心裏把明天規劃的多好,可當現實猛然擺在眼前一切都成了空談。

現在的我就是這樣,傻愣愣的呆坐在草垛上,眼神空洞,頭發淩亂,擺明是一個叼絲的基本配置。

昨天,本來想著尋到一個好人家共度良宵,可是這樣的想法隻能是想想。

當我走在街上時,承受的並不是禮遇,也不是忽視,而是十足的偏見和注目。我早該想到,如今的尊容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存在。

起先,我隻是被路過的人背地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心想,社會輿論嗎,忍不就是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說。事情往往比預計的還要差,原先言語上的連珠炮漸漸演變成了行動上的迫擊炮。

幾個青蔥華年的少年,手持著不知哪裏淘來的爛菜葉和小石子向我投射過來。

局勢越發嚴重那些小孩竟然叫來他們的父母,成年人的攻擊遠遠勝過孩童,那手持的棍子鍋鏟掃帚都格外氣勢非凡,我被當做瘟神似的驅趕。

看著他們即使手持家夥的手劇烈的抖動著,卻仍然張牙舞爪的揮舞著,頗有廣場舞大媽的威懾力。

想想人類有時候也挺可笑的,對於未知的物種,人類想的不是了解熟知,而是一味地抗拒排異。

萬一遇到的是能力強過他們百倍的物種,豈不是自取滅亡。好在他們夠幸運,遇到的隻是我這樣一個不成形的小妖怪,可以任由他們肆意的棍棒調戲。

昨天的棍棒相加,碾碎了我對人妖和諧相處的設想。雖說,我靈活的小身板並沒有受到襲擊,但那鄙夷的神情,惡狠狠的麵孔卻在我的心頭烙下了難以泯滅的恐懼。我不在敢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的“求住所”,而是畏手畏腳心懷顧慮的擇選了人跡罕至的地方屈就。

可能這具身體習慣了高床軟榻玉枕纙席的厚待,這畫風突變的草垛竟然難入其眼不能適應。早早凍醒的我,頹然的坐在草垛上發呆良久。

“咕嘰咕嘰”的旋律打斷了我飛向彼岸的思緒,我的神智被召喚回來。想了想來到這也很是不劃算,異界的美食啥都沒嚐過,隻是再竹屋喝了幾滴晨露。至今還未進食的我,肚子終於控訴了。

一個甩頭,我撇開了一切負能量抖了抖肉呼呼的身體從草垛上一個幹淨利落的跳躍動作,踏上了我的覓食之路。

昨晚步行到這裏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沒有好好打探這裏的前景。現在白天看來這裏真可謂是“千山鳥飛絕,萬跡人蹤滅“的聖地。胡亂溜達了半天看到的不過是緊閉的店門和布滿灰塵破敗的招牌。人影都沒尋到,更別說討碗稀粥摘枚果子什麼的。抖擻的精神逐漸被一種名曰生死兩難堪的境地所取代。

掐指算來,我在這個新世界不過待了一周的光陰,可經曆著實“多姿多彩”。相較於前世的波瀾不驚平靜恬然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一時竟找不出詞形容。新聞往往不是喜歡以一個個標新立異著眼亮點的小標題來概括時間發展的嗎。今日,我便要東施效顰的總結一下我這幾天的遭遇。

第一天,誤把爹地當娘親,第二天,歐遭綁票遇正太,第三天至第六天,險成盤中餐和逃出牢籠。

第七天,則是今日,如若找不到充饑之食我估摸著這一天則可概括成“人煙稀絕第某妖空腹餓死”,然後這一世又可以草草的收場了。

正當我浮想聯翩時,草叢中有個隱約跳動的東西,成功的奪走了我的注目。我暗自竊喜到:“既然現成的食物無法觸手可及,那麼逮個野兔田雞加工燒烤一下也未嚐不可。於是,我放輕了腳步前傾著身子躡手躡腳的向草叢逼近著。眼看獵物近在咫尺,我差點沒叫出“噎死”。

我滿心歡喜的用爪子扒開了草,本以為可以看到一隻靜臥著的大肥兔子正認命的等待著我的取舍,可惜我失望了,那藏匿在草叢中的並不是我的蠢兔子,而是一個雙手抱膝衣著破爛還顫顫巍巍的抖動著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