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踏進救濟營耳邊已然捕捉到聲息,是那種痛到邊緣卻無法嘶吼的無望之音。如同靈魂的交流,他們的痛好像我都能感知,急忙躍過了色鬼向帳營內奔去,如若說先前來時所見已是駭人那麼這裏隻能用驚悚形容。
方才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枯瘦女子正蜷縮在一個小角落,手中還緊緊抓著隻夠吃幾口的饅頭。“先前連食物也備的不充裕嗎。”我扭過頭問著蕭生夏,他微微輕點了頭。“這些食物還能撐過幾天?”我有些無措的說道,若隻是斷食少糧倒還能應對,他們還患著病這不免讓我的心又緊了幾分。
“若王妃來隻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那麼本王這些日子也聽夠了。”他又這樣想我,在他的思緒中我隻能扮演不堪愚鈍的角色嗎。“當然不是。”我彎下身子細細察視著這些災民的症狀,大多數都額頭如火灼般的溫熱。這樣的症狀應該沒有發燒那麼簡單,莫不是瘟疫?
“你們近些日子可有食過禽類或是接待了什麼外來之客。”我尋了位精神樣貌稍好一些的女子問道。她說起話來還是氣若遊絲但勉強還能聽清,“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來了些外族人士非要寄住在我們這裏,他們其中的一人好似染了什麼病總關在房子中那是我好奇之下便去探了探回來之後便發熱胸悶頭也疼的打緊。”她說完了這短冗長的話後又往後一倒似是疼痛再次席卷了她。
“王妃方才說的瘟疫是何意。”色鬼這時候倒知道向我求指教了,我有意不答,繼續換了位災民搜尋著有用的訊息。“那些外族人士此處可還有生還?”“沒了,連同那人都死了。”看來這些外族人便是這疫病的傳播源頭。
“他們的屍體你們如何處置的,是不是淺埋在土地之下。”我繼續連聲問道。“噗噗,啊,痛。”那人正欲開口回答之時又疼的倒向一邊。“王妃咄咄逼人之態本王又一次見識了。”他居然還有空閑埋汰我這不禁讓我的怒火一觸即發。
“丫的,就知道說風涼話若不弄清楚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痛了,他們會連痛的機會都斷送。”他似乎被我的怒吼怔住了,愣愣的眨了兩下眼,靠,居然還有臉麵賣萌。
“對,這姑娘說的對,大家夥頂住,姑娘你問吧我們定會如實回答。”“看,人家都比你有腦子。”我向他做了個鄙視的手勢,隨後又埋在了災民區之中。
“那些人死了我們定是要讓他們入土為安,所以便將他們安葬於地下。”這樣一切便有了頭緒,這些人所患的就是瘟疫,由於病原體是依靠人體呼吸傳播,所以他們處理屍體的做法便是錯了。
“那些逝去人理應火化,否則會腐爛於地下汙染更多的地方,甚至可能通過某些方式傳播到飲用的河流中,這便是你們患病的源頭。”我說完這段話後他們似乎都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狀態之中。
不知何時色鬼居然站在了我的身後,眼中又布滿了懷疑之色。“別用這眼神看我,這都是常識,常識不懂嗎。”我用眼神理直氣壯的瞪了回去說道。“單是瘟疫一詞本王都從未有耳聞,王妃竟將此稱作常識?”我本還想多做爭論,卻被災民的一聲苦嚎喚醒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