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明朗的天氣一時之間變換了顏色,蓋上了陰霾的烏雲,仿佛預兆著蕭帝虛無定數的情緒。“今日你宣讀朕的旨意時,他除了拒接可有何反應?”蕭帝坐在太後身旁向著今日派遣的公公問道。
“回稟陛下,七殿下眉目低垂臉上的表情不可明見,隻是執意讓老奴告知陛下此旨意他不肯接。”“你可問了來由?”蕭帝望了望皇太後隨後問道。
“老奴隻是按照宮規行事,抗旨不遵,理應立即押送回宮,一時疏漏未曾問過緣由。”“你是說七王府上下的人都已押送入牢?”皇太後手指握緊了蕭帝的手憂慮的問道,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回稟皇太後,老奴已經將所有抗旨之人全部關在了聖渟司。”“哎,退下吧。”皇太後輕擺了手說道,那名公公沒有立即離開,直至蕭帝給了個眼神的肯定方才恭身退離。
“哀家真是老了,說的話還需皇帝允諾方有效用。”“母後多想了,方才兒臣同您一同詢問了李公公,不知母後可有何建議相訴?”蕭帝笑容有些勉強言辭閃爍,似乎沒有決斷之策。
“對於此事,哀家連始末都不清楚,談何建議?”皇太後抿口輕搖著頭一臉的無奈之色。“母後,此事的商論您毋須介意,兒臣不會放在心上,且當作你我母子的日常閑話。”
“好,那哀家直言,此事過於唐突,緣由未知,便按照宮規押送入牢實在是缺了情理之說。”皇太後雖然語速平緩但聲音卻是懇切堅決。
“那放了他們?可違了朕的聖旨他可是當朝第一人,朕的好意獎賞他一句話便拒了?”蕭帝說罷將平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又將杯盞丟擲於地,飛濺的水漬染了太後的衣擺尾邊,仿佛淋上了暗色的紋路。
“既然意不可揣,怕是有何隱情,望皇上撇開對那孩子的偏見,去探尋他的本意何在。”蕭帝手指扭轉了幾番隨後起身便要離開。
“皇上這是要走了?”太後問道,“母後說的在理,兒臣先行告退。”他躬了躬身隨後離開了太後的寢宮。
“擺駕移至正陽殿。”蕭帝一貼身侍候的內侍官連連揚嗓高呼。“多嘴,誰和你說朕要回寢宮休息了?”蕭帝兩指彎折敲擊著內侍官的天庭之處。
“老奴惶恐,陛下現要去何處。”內侍官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讓人不忍心生怪罪。“去看看華貴妃吧,昨日朕罰了她的兒子今日且去探視一番。”蕭帝踩著奴才的肩上了龍攆猶豫著吩咐道。
“擺駕景暇宮。”一聲號令龍攆憑借著人力緩緩升起,在康莊大道上徐行。
“娘娘,陛下向咱們寢宮方向來了。”女婢慌慌張張的向著一名身穿華服女子稟告道。那女子容顏妖冶,眉眼間盡顯媚態,待人卻柔情備至。
隻見她從藍色的廣袖中抽出絲絹,輕柔的幫著那女婢擦拭著眉毛間滲出的汗滴。“何必這樣急切,定是跑過來的吧,瞧你的模樣就可以看出。”
婢女接過絹帕斷續的說道:“多謝……娘娘,陛下的龍攆就快到了,您要不要先打扮一番?”“不必了,陛下不喜歡女子攻於心計,美色誘之。”說罷女子走向窗前伸出手輕撫著栽種的盆景枝伢。
“娘娘,陛下……”女婢見到蕭帝正移步前來,不禁向著女子所在方向輕呼著。蕭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女婢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