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著駿馬,時間久了也就適應了。即使路程顛簸,卻沒有先前那種欲嘔之感。我們依舊順著官道而行,避免了人群的動亂堵塞。
“這次還是要分為一回府,二入宮的兩個批次?”我向蕭生夏確認道。“全部歸府,毋須在分。”得了這句定論,眾兵奔馳的速率則更為迅捷了。
我們很快便到達了七王府,落馬後,蕭生夏立站於我的身旁。不知怎麼的,他抽手竟劃過我的頭首。我不解的望著他,卻被暮然披散的發絲告知了答案。
他的手心此時此刻,正靜靜臥著我用來挽男子發髻的冠圏。眾人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一致,皆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她,你們都認識了?”蕭生夏挽過我的肩說道。“啊喂,你這是幾個意思,沒必要將身份對他們相告啊……”我極為別扭的躲開了他的雙臂說道。
“回稟七殿下,這位兄弟,噢不,這位姑娘有些麵熟,可屬下就是記不起來了。”其中的一名說道,這個人我有點印象,荒旱之災時我揍他最甚。
“殿下,江斂不識此人。”忠犬說的是實言,我們的確以往沒有交集會麵。“她,本王的妻室,可算知道?”蕭生夏簡直是瘋了,帶著老婆去辦事這事他也敢往外捅?
“額……屬下們拜見王妃。”眾人齊刷刷的行著禮節,隻有江家三兄弟似乎有些遲疑。“江斂,江飛,江風,你們怎麼了?”蕭生夏也覺察到了這三人的不對勁,連聲問道。
“我們……沒怎麼。”三人雖也拜身行起了參見之禮,但眼中的怒氣卻掩不住的蓬勃著。我走到了他們身前,以聲明誌,以禮述之。
“我直說了,我並不是有意戲弄各位,軍旅生涯中以女子的裝扮實在不易,這點大家可還知曉?”他們點了點頭,不發一語。
“我以男裝同行隻是想要消除隔閡戒備,從而更有力的相助於諸位,倘若有人因為我的擅自主張受到波及,那麼我在此認錯致歉。”我繼續行走著,不覺中繞到了江氏三兄弟之側。
“倘若你們之中,沒有人因為我的緣故受挫,那麼請你們勿要介懷,也不要對你們的殿下產生任何不滿捅抱怨。”他們依舊俯首認同。
我刻意瞟了一眼江氏家族的三位,隻見他們眼眸中的怒氣總算消散了。
我重新回到了蕭生夏的身旁,重視著這些堅毅的鐵汗們。“回殿下,屬下們今日受教了,現下能否回去反思?”一人請示,眾人附和,而請示那人正是忠犬。
“可以回去,但,本王隱約覺得稍後便會有人請之,至於去向你們自行定奪吧。”蕭生夏此話另有深意,難道是料到了什麼局勢動蕩?
蕭生夏說完此話後,便獨身一人向王府走去。原地的士兵和停歇的駿馬,頓時成了王府外的別樣風景。我本想著和他們說些話,可話到了嘴邊便梗塞在喉。
我雙手背後陪他們一同呆立了一會兒,待他們盡數散去後我才回了府。忠犬他們是最早撤離的,甚至沒有和我說上話。好歹是“曾經的室友”,待時間衝淡了波瀾,想必大家之間還會有兄弟般的情義吧。
回到王府,一切如舊,婢女家丁們見到我都會打著招呼。我回到了同蕭生夏共住的屋室,他坐在桌側,膝蓋之上穩穩的承放著一隻“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