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續章遠遠沒有結束,一方唱罷一方上演的故事還在繼續。另一個府院在同樣的時間,演繹的卻是別樣的劇情。
若是按照朝堂的得利來說,蕭銳損失的遠不止分毫。今日的朝會,他失了聖心,失了官臣的附擁,更失了尊嚴。
蕭銳歸府之時,沈景便匆匆拜訪。說了些無用的怪罪之辭便倉促離去,絲毫沒有提出任何改變現狀的法子。蕭銳心中的煩憂無人相訴,隻得自坐在房中飲著苦澀的烈酒。
沈池本是在院中賞花飲茶,再得知了蕭銳回府的消息,便匆匆的趕赴而去。推門而入,麵對的卻是蕭銳的醉酒之容。
沈池遲疑了片刻,仍是上前勸阻道:“殿下,勿要以酒解憂了,有什麼事,為何不試著同妾身相訴呢?”蕭銳意識清醒,身體卻不由控製的向著一邊傾去。
沈池的話語猶在耳畔徘徊,卻難以安撫他紊亂的心緒。他醉意猶在的答道:“池兒,今日上朝,父王賞賜了本王三樣東西,著實讓本王在意非常。”
沈池並未聽懂他話中的深意,隻是順勢著勸問著。
“既是賞賜,那不是恩典嗎,為何殿下仍是這般眉目深鎖?”沈池的輕聲細語如春風般綿延,但此時此刻,這縷風卻吹不入蕭銳的心口。
“那三物,一是踐踏,二是掌摑,三是責訓,的確,是恩典?”“嗬嗬,恩賜?”蕭銳喃喃自語著,也不知道是回答,還是自問。
沈池從他低沉的言談中,便測到了今日的朝堂變幻。料想著,能讓他這般沮喪失語的,怕也隻有朝堂上的論辨吧。
蕭帝的幾位龍子,雖各有千秋,但較為出挑的唯有他同五皇子。五皇子久別朝堂,但萬事皆知,偏偏性子了當,不甘願作久困朝事的孤鳥。
所以今日惹他生憂,與他對峙的對象,那個人絕不是他。那麼?會是那個人嗎,他的能力真的能夠與蕭銳相持了嗎?
“殿下倦了,且由妾身服侍殿下入眠安睡吧。”沈池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扶著桌旁的蕭銳走到了床邊。蕭銳似醉仍醒,為了不使她疲累,很是安穩的上了床塌。
“池兒,留下來陪我,即便隻是這樣伴在我的身邊。”蕭銳伸手扯住了沈池的袖擺,抓握的很緊,隨即他仍是閉眸睡了過去。
他的雙眸閉著,但思緒仍在,想著的不過是,試探她的真實舉措。
沈池凝了他片刻,隨後仍是伸指輕輕的掰扯開了他抓握著的手指。她的轉身離去,蕭銳都能感受,包括她掰扯時的決絕。
隨著門合上的瞬間,此時此刻,他才總算對那個女人有了新的認知理解。
沈池回到了別的空室,她側躺於地,麵色也是慘白無色。即使他深情已付,但自己能給的的並不多,除了虛假的關心,她什麼都給不了。
這一晚,的確是顯露了太多,包括她的心恨,他的心死。
我再次恍惚的睜眼,仍是夜半,蕭生夏並未歸來,可眼前的白衣又是何人?我辨識著那白衣的真容,越發清晰眼眶則越發渾濁。
我做起身,揉了揉雙眸,卻見著那道白影依舊不曾離去。我摸索著想要點亮燭火,卻被那人的聲音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