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了具體的事宜後,幾人一並拜別了屋主,郭輝以目送行,拜別了他們幾人的背影。
走在回賀府的途中,賀夫人卻仍是愁眉難消,憂心忡忡。她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甚至懷疑起了七殿下這人,是否是存著別的心思,刻意尋了個人用以算謀於她。
賀如墨將賀夫人的古怪神色盡收眼底,他停下的腳步,想著將賀夫人心中之所惑一一開解。
“怎麼了,為何遲疑腳步,快些回府吧。“賀夫人像是在刻意掩藏著內心的想法,她話語一轉竟想著越過此事,不做深談。
“娘,你不必這般拘謹著,有什麼想問的不妨說出來,這個偏僻的角落,你我都是微塵,並不會有人刻意留意的。“
賀如墨講話說的直白,他實在不希望他的娘親終日戴著假麵掩飾著自己。
“好,我問你,你同那個名為郭輝的人交談過,你當真信他會幫襯著為娘頂替此事?“賀夫人質問著此話時,眉頭幾乎都到了擰到了一塊。她語調上揚,分明是不願予郭輝任何一絲信任。
見著賀如墨沒有出言回答於她,賀夫人則是繼續將自己所猜測的“依據”,一一條例。
“其一,那人衣衫殘破,境況甚淒,其二,那人前科累累,好壞難分,其三,那人話語閃爍,似是而非。”這三條所謂的“依據”秋終究隻是片麵之詞,賀如墨聽罷也隻能以笑作答。
“娘,聽我一言,郭輝內個人並非你想的那麼不堪,也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賀夫人聽罷了此話,依舊是解不掉的愁重。
”他雖是衣著破爛,住所簡陋,但娘,你可想過他不過是以此掩飾身份,用以避免官府人員的巡察?“賀如墨將話語挑明,已是解釋的頗為清楚。
他的話語並非口無依據,頃刻之前,他曾以眼神環視過那屋。在層層疊加的草席墊下,他曾有幸的瞧見了還未被完全遮嚴的,點點金光。
聽著自己的兒子那般肯定的話語,賀夫人也總算卸下了戒備已久的心,她緊緊的捏握了手心,隨後破天荒的道了一句。
“好,為娘且信你一次,也且信他一次!”這句話於尋常人而言,應是容易至極,可對於賀夫人來說,這卻是她邁出的一步極為艱巨步伐。
“那便回府吧,一切靜候著命運的安排。”賀如墨見著他的娘親態度微轉容色安穩,竟連話語也顯得更為輕快了幾分。
賀夫人身軀傾轉,便要同著幾人啟步回程。這等時刻,一聲輕微的呼喚卻又躥入了她的耳畔。
“娘,你且等等,我想要多看看你幾眼。”錦兒沒有隨上幾人的步伐,她拉著東離的衣擺,竟立於原地未曾動彈。賀夫人的莞爾一笑,上前便將錦兒攬到了懷中,她寵溺的聲音像是冬日裏的暖陽,緩緩的滲透入了錦兒的心懷。
“傻孩子,為娘有什麼好看的,即便是要看機會也是時刻都有的。”賀夫人聲線溫柔的說道。她也是許久,都未曾感受過這種緊緊相擁的溫暖了。
錦兒搖了搖頭,隨後逼著自己向外退了幾許,這樣咫尺的距離,她恰巧能與她的娘親共視相論。
“娘,就此拜別吧,我在賀府多待上一日,你們的風險便會重上一分,我能做的,就是暫且隔斷與你們的聯係。”錦兒字句鏗鏘的說道,她眼中的堅毅賀夫人都能清晰的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