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繼論了些時辰,看來是達至了我所謂的那個問話點。我心中的鼓拍敲擊的更為響列了些,語出於唇間時,竟還帶著顫音幾許。
”那,小狐狸你能告訴我,為何你方才一直守在那位男子的身旁,不願離去的原因嗎?“我問的問題,涉及了它的私事,它對答與否我都已有了心理打算。
且不論我們之間乃是初識的關係,單是按理推之,它也不應會將這些自身之事,全全的說予我聽。正當著我打算收口反悔,帶過此問之時,耳畔卻得了一聲應答。
小金色將一切都同我說了,而我聽完後,心中則是唏噓不已。原來,這小金色同我一般,並非是尋常的動物。
她本是一幻化成人的狐妖,隻可惜於一次的人間遊曆中,被嗜妖者所傷。傷勢危難之際,它隱匿於茂密的叢間,那是一片荊棘滿布的林從,連同著嗜妖者都有些徒勞而返的想法。
嗜妖的本性趨勢著那人,最終他還是邁進了這片危險的“禁地”。她感到生死兩茫茫的時刻,卻有一人的及時出現,巧合的幫了她。
那時的她,不知曉他是否有意,可卻仍是為他傾了凡心。
當他將那名嗜妖者引開時,當他將雙手深入荊棘中捧她入掌時。她便定下心要不懼一切攔阻,同他一起,哪怕分秒之隙。
愛上了凡人,這等不為淪為世人所祝福的事,終究還是上演了曲折的劇情。她的心上之人乃是嗜妖者的兒時玩伴,而他竟也於無意之間將自己的善意溫潤都予了她。
他為她將受了傷的地界包紮,他為她跋山涉水的尋來草藥。這些為所愛之人能做的,他皆不吝嗇的賜予了她。
說著說著,小金色的眼眶滴落下了一地剔透的淚滴,她想必是愛慘了她口中論著那人。
見著她淚眸沾濕,我的心中也不好受,本是把它當作一懵懂稚幼的小狐狸,卻不知,竟挖出了它這一番心酸的往事。
“你要是實在難過,我便也不問了,是我八卦多舌,你別哭啊。”我見著它的眼淚更為倜然的滴落,心中更是慌亂難休。安慰之詞,我向來不擅長。
如今,我所能想到的,便是就此掐斷這一使其淚眼絕提的源頭。將這被我牽扯出來的過往,暫告一段落。
“無礙,恩人你繼續聽我說完,這些話我本就尋不到人可以相說,本是想著將這些話爛在心裏,可今日,他死了?!我還隱藏什麼,維護什麼?“小金色的話語聽的我心中酸酸澀澀的,這種心死的話語,我當年族滅之時,也是那般淒吼的。
“你說,我聽著,可你若實在說不下去了,這兒容你安歇。”我指了指心懷處,同它示意道。小金色又蠻力的點了點頭,她繼續言說著,情緒卻也是在極力的控製約束的。
“那時他搭救我之時,我已被嗜妖者打回了原型,他的習性照料,他的嗬護備至,一切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記載於心懷。”
“我的傷口漸漸的痊愈了,他也甘願著的將我送去了一恬然靜謐的竹居。日子過得很快樂,整日便是聞著他的琴聲徜徉,那時,我已然忘了自己是妖,隻當自己是一隻普通的小狐狸,一隻久伴他身側的小狐狸。”
“然後呢,你們為何會分開,他又可知道你是妖?”我見著她顏容上布滿了回憶過往的笑意,便隨口問了一句,話語方出,我便體會到了自己的失語言不當,天!我就是一豬腦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