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賀愛卿不能允了朕的這一“請”求?”蕭玨眉捎微挑,說著“請”這一字時,還刻意的加重了口音。
這等話語,那賀卿自是不敢認同應和。他忽而跪下了膝擺,隨後話語淒然的為自身的失態走神而辯解著。
“那這麼說,賀卿是答應朕將這孩子置放於此?”蕭玨雖是以著問話的語氣言說,可他的心中的答案早已清明。
作為臣子,他須得服從。然則,作為一個輔佐他登上龍位的故人,他便也沒有立場言出拒絕的理由。
“微臣自當遵從陛下指令!”賀卿將雙手微合置於前襟,隨即輕叩身首以表了那份甘願赴命額誠意。
“愛卿也不必擔慮過多,這孩子朕已備著為其於宮外重建一內宅。待到時機成熟,也不過半月之時,那時,你自不必在為其生憂。”
蕭玨言著,目光也凝向了遠處的一番光景。他心中愁緒滿布,倒也想了許多宮院條文。
條例中有言:“皇子尚未成年婚娶之時,向來是於宮院度撫養教導。”而他身為這條文的攥編者,卻親自打破了這一例規。
“陛下多慮了,微臣能夠見證著七皇子的成長乃是榮幸之至,根本不會生了什麼煩憂同困擾。”賀卿言著,嘴角也勉強的扯出了一絲笑意。
“那好,你於此地應是比朕熟悉,快些尋一醫術高明的大夫為這個孩子看上一看。”蕭玨催促了幾聲,眼神更是關切的凝視著男孩的傷況。
“好!好!微臣的夫人也恰好正在就診治,也不是什麼重病,容後再診也是無礙。”賀卿說著,隨後則以著眼角的餘光偷偷的審視著蕭玨的反應。
“既不是什麼重症?不若……“蕭玨刻意沒有將話語說個明白,他話語滯凝,好似是在候著他人的話語承接。
賀卿聽懂了蕭玨的話中有話,便也即刻的順接了話語爾爾。“那……微臣這便讓那大夫速速趕來,為著七皇子瞧上一瞧。”
蕭玨聽罷了此話,目光展露出微亮的光點,賀卿嘴角上揚,腳不停步的便向著他的主臥奔去。
蕭玨看著這人奔走的背影,不禁生了一抹厭煩的意味。他的身邊,向來不乏趨言附勢之人。而這些人之所以順服於他,皆是為了某些權,某些欲……
蕭玨收回了觀望的眼神,他目光中存著一絲鄙夷,卻是笑著望向眼前那領著大夫向著他奔走的人。
“陛下,微臣領著大夫過來了,他乃是世間少有的技高醫者……”賀卿仍想誇耀上幾句,卻冷不防的遭到蕭玨的一撇冷眼。
“那大夫您請?”賀卿被這冷撇所嚇,直接切入了正題。“好,好。”大夫的話語斷斷續續,被推搡的身軀也是搖搖晃晃。
他將那躺著的孩子放在了膝上,隨即便感到了一異樣之感。原來那孩子並非輕傷,那枕著他雙膝的後勺早已染透了他的衣擺。
“陛下,都是微臣的疏忽,來前這大夫也向我問了這病況傷勢之事,是臣未曾答允他,這才怠慢了七皇子!”賀卿見著眼前大夫木訥了呆坐原地,便連連背起了罪責。
“什麼?這需要診治之人,乃是皇子?而他,竟是陛下?!”大夫的神智更為不清醒了,他頹然若失的說著,目光中卻盡是空洞的意味。
“嗯,便是朕又是如何,難道大夫你便不願替這孩子診治?”蕭玨言著,目光中的王者之焰燃的火熱。
“這……草民自當更為盡力!”大夫將膝上的男孩,謹慎的放到了一旁,自己的身軀則猛的跪伏到了地上。他的話語哆嗦難辯,其俯首稱臣的意味倒是顯而易見。
“嗯,話語倒是好聽,還不為這孩子診治!”見著大夫這番模樣,那賀卿家倒是忽生了一抹鄙夷。他催促了一聲,隨即以著餘光暗自的撇了一眼一旁的蕭玨。
他瞧見了蕭玨目光中的一抹賞識之意,便暗自慶幸的將大夫由地拽起,隨即推至刻了他應在的位置。
大夫倒也沒多置氣,他隨著賀卿家的推引,心中的想法也明晰了許多。
如今,他的命脈掌握與這得以生殺天下人的男子手中。他隻需順應其意,妥善的辦好了該做的事,其結果應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