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著共同仇敵的二人,好似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伯牙與子期。他們悄無聲息地避開了眾人的耳目,隨後沿路繞到了殿堂後方的長廊庭院旁。他們先是聊表禮節的伸出雙手握了握,隨後則是存著吸引般的湊到了一起。
二人言談著,無非是在商量著對付某一共同敵人的妙法。商榷了一段時辰,二人相視而笑,嘴角滿是一副奸計在握的陰險姿態。看來即使改朝換代,即使帝王更替,這隱藏在朝中心存著不軌的“奸人”還是應該有所剔除。
“好,那待著陛下的身軀痊愈了,老夫便想一個萬全之策用來將處在禁期的二皇子弄出來。讓後讓他同蕭生夏那廝龍虎相爭,好不痛快!”將軍赫然一笑,話語中的設想藍圖倒是構思的美好。
“那就有勞您了,但您放心若是有需要到微臣的時候,微臣也定會相助了您的。”沈景附和著說著,馬屁之意倒是於話語中表露無疑。“嗬嗬,哪裏哪裏。”二人雙手相握,彼此都達成了潛藏了各自的私心。
其一是想著以自己女婿的上位從而獲得更高的權位,以及聲望。而另一個呢,則是想著報一報當初那拳頭下的恩怨情仇。二人背對著正殿,目光悠遠的看向了遠方,遠方存著的是美好的設想,可現實能否如願又豈是他們想想便得以作數的?
他們要算計設陷的人,並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他是真龍的血脈,更是一心中藏了許多事的“冷麵狠手”。而現在正處於太醫局內的一行人,便也臨時承受著那人陰沉的雙眸的殘酷厲刑。
“呃,回七殿下,這......這我們真的不知道如何診治啊。可真是不湊巧的,今日張禦醫卻又抱恙於府。”太醫局的一行人皆予以推辭,倒是將一切都延伸至了唯一不在場的張易聽身上。“你們這些庸醫,難道說你們連著張禦醫的皮毛之能都難以達至?還是說,聖上近些年來都是虛耗著國庫裏的銀財,養了你們這些無用之人的俸祿?”
蕭生夏說著,倒是第一次失卻了以往久久維持著的鎮定。他看向了那靜靜躺臥著的人,隨後轉身將那徒留下的幾名禦醫一並推到了門外。這個時候,他心中忽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而這個想法的實施,他卻卻並不想讓任何一個人予以知曉。
禦醫們被驅趕至了門外,而他們卻好像依舊那般直挺挺的佇立於原地。他們幾位的身影,隱約著的印上了門扉,而蕭生夏卻並沒有再去搭理他們,哪怕一句的話語。
這樣的無用之人,宮中閑養著的其實並不算少。他們時常無所事事,輕鬆度日,可每每發生了何等要緊之事時,他們卻是連著自己的本能之責或許都做不到。
蕭生夏默默的收回了略帶鄙夷的目光,隨後向著床榻上那個昏迷著的男子再次走去。他的目光滲透出了一抹猶豫,但終究還是伸手取出了隨身攜帶在身上的匕首。
他將匕首的匕柄微微上揚著,隨後眼中則是閃過了一絲狠意。匕首的微光映照在了榻上男子的臉上,而刀落之時則是劃向了蕭生夏的臂膀上。
隻見著他的臉於刹那間變得煞白,那血液也如同雨滴般的一流而下。些許滴落到了地上,些許也是由著他領著路直接送予了蕭帝的口中。他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而這個舉動有效與否,於他而言也隻是一個未定之數。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著,而床榻上的蕭帝卻依舊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蕭生夏按住了方才割破傷口,隨後嘴角自嘲一笑,備著離開。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榻上的那人卻忽而叫住了他的姓名。
他轉過了身,見著那人已然扶著床沿微微的坐了起來,而他的嘴邊則依舊沾著那滴落著的血跡。“生夏,你......你過來。”蕭帝招著手輕喚著,而與此同時,門外那群了無用處的禦醫卻也掐準時機的闖了進來。
“聖上,這裏有人可以將你照顧了,生夏先行告退。”蕭生夏說著,倉促的便想著離開。他此刻也不清楚這樣倉惶的逃脫之意由著何處衍生,他隻知道他現在並不想走到他的身邊,聽他說些什麼感謝歉疚的老套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