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沉默了好半晌,直到一名膽大的朝著寢宮小聲的問了句:“說話的是皇上嗎?”方打破了凝結的氛圍。
寢宮內,杭凱麵露震驚之色的冷督了一眼蕭生夏,這才見著他再次開口應答了一聲。
“他......他說他真的是聖上本人。你們可聽出他的聲音同聖上往日裏的有何不同嗎?”那人膽戰心驚的問了一聲,卻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確切答複。他沒了膽量,便隻得重新退回了原位。
“哼,你們聽到了嗎,陛下現在正疲累著呢,你們若是打擾陛下定會好生處置了你們!”小召子靈機一動,變趁熱打鐵的又警言了一句。而這話說的時機恰好,算是勸退了一大群官員的圍觀。
他們一一散去,生怕被問責懲處。見著危機之況總算一一緩解,小召子鬆了口氣便打算重新折返寢宮。他的手輕叩了幾下門,繼而便聞著身後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天,這是還要來上一批人的節奏嗎?小召子停止了叩門之舉,正備著回首之際,卻感觸到了一搭在他肩上的手。他忐忑的回頭望之,才知曉原來那人是陛下的十一皇子。
“十一殿下也是來看聖上的嗎?他......他正處在休息之況呢。”小召子極力掩飾,眉眼間的慌張終究還是瞞不過孩子的眼界。“小太監,你實話說來,父王是不是已經......已經去往另一個地界了?”十一話語中泛著哽咽之意,卻仍是強忍著沒讓淚水沾濕麵頰。
小召子為難了起來,不知道怎樣的應答方為妥當。也就這時,寢宮的門扉卻倏地展露出了一道縫隙。小召子連忙想上前合上,卻由著寢內聽聞了一聲吩咐。他轉而看向一臉悲惋的十一皇子,最後還是引著他一並入了屋內。
“殿下,十一皇子帶進來了。”小召子說完這話,便老老實實的合上房門退卻到了一旁。“好,你先出去吧。本王同著十一弟想要好好陪陪皇上。”話語落罷,小召子便遵守著吩咐的隱退到了門外。
“你們也這些宮婢也退下吧,還有切記不能將聖上的狀況告訴任何人,若是有人執意問起,你們就說陛下現在因著疲累正在休歇時期。”宮女們忙不迭的點頭,繼而也出了宮寢。
氛圍持續沉默了一會兒,杭凱忽然拍了拍自己腦袋,隨即說道:“呃,七殿下,微臣可要一並退下?”這句話方落,蕭生夏便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好的,那微臣就不走了......”
尷尬的一小會兒,十一已然向著床沿處跑了去。蕭生夏沒有攔阻,隻是同著杭凱一並隨了去。隻見著十一匍匐在床沿處,眼眸中的感傷以著分秒計數遞增,蕭生夏體諒他的傷感,便隻是在一旁候著。
偏偏杭凱那廝性子耿直,竟在一旁不合時宜的道起了蕭帝裏往日對他的提拔。十一本還能極力的隱忍著淚痕的絕提,可經這一提及,頓時念想起了往日裏蕭帝對於他的寵,他的愛,便不可抑製的傾泄了淚流。
蕭生夏冷瞥了一眼杭凱,這才阻了他滔滔不絕的言辭。看來這人,性子上的直爽還真該好生收斂收斂......
“十一別哭,父王他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幅模樣的,他臨去之時,還囑咐著哥哥要好好地照顧著你呢。”蕭生夏也不會什麼安慰的言辭,隻能勉強的說了這樣一句善意的謊言。他隻希望這句話語能夠暫時扶平這個弟弟的悲愴,便心滿意足了。
“真的嗎?父王離去之時還念及著我?”十一倔強的抹了抹臉頰兩側沾滿的淚痕,回首望著蕭生夏確認道。“嗯,父王最掛念的就是你了,他說你向來最懂事最貼心,也是他最為寵愛的孩子。”說完這些,蕭生夏莫名喑啞了聲線。
曾經不曾喚過一聲的父王,現在竟沒那般拗口。可一切都太遲了,再也無法將過去扭轉。“好,既然這是父王所需要的,那麼十一定會做到。”話落,十一便猛地醒了醒鼻子,隨後猝然的止住了絕提的淚水。他就那麼靜靜的瞻仰著蕭帝的容顏,一如幾個時辰前的蕭生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