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夏暗自思踱著,目光也漸漸地變得深沉,一旁的十一覺察到了自己七哥的不對勁,便連連關切的問了聲。“七哥,你怎麼了?在想些什麼,若真有什麼難為的事情的話,不妨說出來,多幾個人分擔分擔也是好的。”十一友好的態度彰顯無疑,蕭生夏也能夠分清這是出自真心抑是假意。
他考慮了小半段時辰,隨後總算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憂懷所在。其實,他一直擔心著的便是如何解釋著先前撒下的蕭帝還活著的謊言。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掩埋,他卻仍然欠缺一個適當的解釋借口。
蕭生夏的眉頭上沾染了陣陣愁緒,好似陷入了少有的藐無頭緒中。而十一眼珠微轉,竟開口頓生了一計。“哦,七哥原來是在為如何解釋父王離世的事情而頓生煩惱啊。這樣,你不妨就說當時父王雖是重傷,可還是憑著毅力撐了過去。可縱使再為堅強的毅力,都斷然敵不過油盡燈枯的命運,所以......“
十一的話語漸漸地微弱了下去,眼眶也漸漸泛起了微紅。看來,即使口頭上再為顯得不在意,內心的感覺卻還是欺瞞不了人的。就像現在的十一,口中雖是在極力編纂著公告於眾的說辭,可心中還是會隱隱的燃起痛意的。
“好,十一,七哥就按照著你的說辭公諸於眾。還有,七哥真的尋到了可以保持著人軀體亙古不化的棺柩,容後便差遣人送到。到那時,你我在一並將父王放入其內好嗎?”蕭生夏體會到了十一的傷感情緒,即刻放軟了話語想著將他安慰。
而十一遠遠比蕭生夏心中估量的還要勇敢堅強幾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堅毅的看向了蕭生夏。”好的,七哥,我們一起將父王放到那裏,待著年年月月,不,隻要有時間的話我們都來看他好嗎?“蕭生夏點了點頭,算是暫時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
可理性來說,若他真的繼承皇位,又哪裏能總抽得出空隙時間,來探望他呢?蕭生夏心生酸楚,隨後便領著十一,一並走向了蕭帝躺著的床榻旁。
那個人依舊靜靜地臥在那裏,恍如睡著的模樣,而他身上傷痕具無,更不像是已經冰冷的軀體。十一本來靜守了許久,已然可以勉強著自己接受蕭帝已然不在的事實。可再次看到這一讓人觸目的畫麵,他去還是情難自禁的撲身而去。
“十一,你答應七哥,不要這麼軟弱。父王也曾經讚譽過你的笑容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難道你送他走的時候都不能讓他再次令回到你的美好笑容嗎?”話語落罷,十一連連醒起了鼻子,他突然猛地一下子把自己的臉孔捂住,倒是看的蕭生夏滿心擔憂。
他方想允著十一哭出聲來,卻見著十一緩緩地將頭首抬起,衝著蕭帝展露了最為美好的笑顏。這種笑容,好似皚皚冬日裏的一記暖陽,讓人心中平增了暖意。可除卻這表麵上的溫暖,其背後的傷痛,又有何人能夠以心體會呢?
蕭生夏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莫名的感覺到了心酸之感,他話語梗塞在喉,隨後便聽聞著十一已然慢慢的朝著他的方向輾轉了額首。
“七哥,你說,我方才笑的怎麼樣,可否能夠讓父王滿意?能否讓他駕鶴西歸之時,也能夠安心?”十一問著,拚命擠出的“自然笑容”也很是吃力,蕭生夏點了點頭,伸手摩挲起了他的軟膩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