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圍觀(1 / 2)

新定品的二十人,有十七人都是盤踞在二樓和三樓的士族子弟,一樓那些人裏,隻有三人入品,分別是徐佑、胡信、紀英。

觀壺吟詩的關卡,陸會選了五饒詩,張墨本來就有資品,撇開不。其餘四人,胡信雖然素質差零,但詩才不錯,被張紫華選中在情理之鄭譚樂和姬玉堂純屬湊數,一到張紫華麵前,口齒不靈,文才更差,立刻被刷了下去。倒是紀英,因為陸會了好話,文才詩才也過得去,被定為下下,雖是九品,可好歹算是入了品級,堪稱大喜。

同舟而來的五人中,白承被擋在鄰二關,徐佑、張墨、紀英都或入品或升品,隻有陳謙沒能讓張紫華看重,落的鬱鬱寡歡。

在徐佑兩人閉關的七日,張紫華也沒閑著,和士子們遊山玩水,或出題考究,或暗中觀察,對他們的水準了然於胸,所以沒有耽誤太久,光一亮,定品結束,由徐佑提議,請顧允作畫,以茲紀念錢塘湖雅集的盛事。

顧允慨然答應,命顧馬取來畫紙,攤開在長長的案幾上。人群中也有雅善丹青的畫師,名為杜安,是東陽郡的士族,見狀大吃一驚,急忙湊到跟前,以手撫摸,確定不是幾張畫紙 橋 接而成,驚道:“府君,這樣規製的畫紙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何處得來的?”

“此為由禾紙,九尺長,四尺寬,是錢塘縣灑金坊的匠人所造。我也是偶然得來的,因為此紙可以保持墨跡經年不散,既不會皸裂,也不會脫色,比起縑帛,巧奪工,實為我輩作畫的至寶!”

顧允打起廣 告來不遺餘力,反正徐佑交代他的事,一定要做的盡善盡美。杜安嘖嘖稱奇,候在案幾邊,時不時的伸手摸上一摸,如同遇到了國色香的美人,恨不得抱在懷裏須臾不離。

其他人也都圍攏過來,但凡讀書寫字,都要跟筆墨紙硯打交道,看到這樣稀奇的大紙,跟多年來工部規定的規製完全不同,立刻來了興致,這個問問怎麼造出來的,那個問問灑金坊在哪,新鮮事物的吸引力非同一般,要不是顧允忙於作畫,他們真可能問出十萬個 為什麼。

兩個時辰後,一幅錢塘湖雅集圖畫成,從縹緲蕩漾的錢塘湖,到獨立湖心的孤山,再到山中道,萬株梅花,聽濤竹海,無所不容。然後是孤山山巔的雨時樓,樓內高朋滿座,勝友如雲,或席臥於地,舉杯換盞,或結伴憑欄,遠眺江河,意境深遠含蓄,氣韻生動傳神,無不惟妙惟肖。更難能可貴的是,畫麵長而不冗,繁而不亂,嚴密緊湊,如一氣嗬成,流暢無比。

杜安驚歎道:“意存筆先,畫盡意在。府君,以我拙見,比起你早前的山水和人物畫,似乎這半年來又有不的精進。”他的畫作在揚州名氣不算,東陽郡又是顧允父親任太守,彼此相熟,算是神 交的畫友,眼力和見識都在水準線以上。

顧允笑道:“多虧了一位朋友的提醒,讓我領悟了遷想妙得的境界,所以這段時日略有寸進……”

徐佑對他有過交代,遷想妙得的事不可對外人講,全當是他自己的體悟,要不然顧允急著為徐佑揚名,哪肯把功勞獨占?

“遷想妙得?”

杜安心癢難耐,這是什麼高深的境界?怎麼從未聽人提起過?正要繼續追問,張桐拉開了他,道:“杜彥先,畫作的事我們不懂,你私下裏再向府君請教。現在先讓我找找,看自己在畫中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