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讓方亢把控好質量關,不能因為趕工降低良品率,現在正是建口碑的時候,量固然要緊,質才是長久之道。然後交代蒼處,方亢配藥的時候,房外四人值守,不得放外人進來,坊內的人要外出,需三人成行,按時歸來,彙報行至和具體事宜。至於嚴成,何濡借口他不是灑金坊的匠人,讓嚴叔堅留他在城中的四寶齋裏照看生意,等閑不得到坊裏來,基本杜絕了泄密的可能性。
製度嚴苛,這是威,反正這些人都是徐佑的私人部曲,無親無故,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沒人心中不滿。但話是這樣,福利也要跟上,恩威並施,才能讓下麵人心服口服。所以徐佑當場拍板,每人每月另加三百文俸錢,而且三有肉食,七有酒喝,衣服也都是現做的棉衣,一人三套,厚實柔軟,保溫又好看。
人活於世,無非衣食住行,徐佑的豪爽引得部曲們大聲叫好。他們都是詹氏的老人,就算詹老侍郎在位時,也沒有這樣好的福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加上徐佑不是軟弱可欺的主,自然讓人又敬又畏,衷心擁護。
鑒於這幾日仍然源源不絕的有人來大量購紙,嚴叔堅向徐佑申請再購買十輛柴車,方便從由禾山運送黑藤。柴車是民間常用的牛車的一種,跟貴族的牛車不同,這種車雙*板,沒有遮擋,多用來運輸重物,灑金坊本來有三輛,已經滿足不了現在的需求了。
徐佑過去看了看,柴車做工簡陋,效率較低,但他現在也沒精力進行改良和重新設計,腦海中依稀記得明代有種柴車的造型比較科學,略作改進,交代嚴叔堅,新買的柴車要將車身的前後板做成網格狀,這樣可以有效減低車身自重,增加載貨量,且能起到固定貨物,防止滑動的作用,保證穩定性和安全性。
這種變革雖然不能讓柴車跑的比汽車快,但也是千百年民眾智慧的結晶,權當聊勝於無。嚴叔堅聽的入神,再次刷新了對徐佑無所不能的認知,火急火燎的辦正事去了。忙完了灑金坊的雜務,何濡繼續留下來負總責,山宗貼身保護他,徐佑則帶著左彣等人打道回府。
到了半途,繞過一處山腳時,突然聽到有女子虛弱的呼救聲,左彣跳下牛車,見兩男子黃巾黃裳,肩頭扛著一少女往山上的竹林裏鑽,回頭望向徐佑,徐佑點點頭,道:“去看看,心!”
“嚴陽,注意警戒!”
左彣叮囑隨行的嚴陽等人保護好徐佑,縱身追了上去。那兩男子像是慣走山路的,身形極快,轉眼功夫消失在茂密幽深的林子裏。左彣藝高權大,毫不遲疑,跟著入林,徐佑他們隻聽到幾聲暴喝和兵刃相擊,過了沒多久,看到左彣抱著一個女郎走下山來。
“那兩個賊子熟悉周邊情形,交手兩招,立刻鑽到一處山洞裏去了,我怕郎君留在這裏不安全,沒追太遠,隻匆忙救回了人。”
“無妨,人沒事就好!”
女郎容貌平常,膚色微黑,年不過十六,粗麻布服,應該是附近的村民。問起經過,她口齒尚算清晰,自己叫齊黃花,距離此山十裏外的桑村的農戶,因去舅家送過冬的油鹽,回程路過這裏,那兩個黃裳男子突然出現劫持了她,要不是徐佑他們恰巧經過,恐怕清白受辱,讓家人蒙羞。
徐佑見齊黃花話時一直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估計嚇的不輕,柔聲道:“桑村怎麼走,我們左右無事,不如送你歸家。”
“不……不敢勞煩郎君,我已經沒事了,可以自行回去。”齊黃花屈膝貴地,叩頭道:“今日多虧郎君相救,請告知名姓,日後稟告父母,定當登門答謝。”
徐佑婉拒道:“答謝倒是不必,遇到這樣的事,誰都會出手相助。你既然無恙,就快些回家去吧,路上心些,色漸晚,莫要耽誤!”
看她身上衣服很多處都破了,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可能是剛才被劫持時撕扯的緣故。徐佑脫掉身上的大氅,正要俯身為她披上,左彣跨前一步,接過了大氅,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