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妙計(2 / 3)

他地位低下,平時髒活累活都搶著幹,這會主動請纓沒人覺得奇怪。兩人一道走進房內,剛關上門,他的容貌發生了些微的改變,卻跟方才的人大不相同,成了暗夭平常的模樣。

起來,這張臉到底是不是暗夭真正的麵目,徐佑其實不能肯定,不過兩人相交貴在交心,麵目如何,並不重要。

“郎君,累你失陷敵手,是我等無能……”

暗夭修習青鬼律之後,如果有意隱藏,就是大宗師也很少能夠看出他的情緒上的變化,不過聽話的語氣,分明對那夜眼睜睜看著徐佑以性命交換他們這些饒平安感到無比的後悔和自責。

這對暗夭而言,實在是多少年不曾有過的感受!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們棋差一招,就得承受後果,怨不得任何人!”徐佑沒有問暗夭如何通過森嚴壁壘,成功混進了縣衙,也沒問他怎麼偷梁換柱,竟冒充師軍的部曲出現了眼前,直接道:“其翼什麼計劃?”

“本來的計劃,由我秘密潛入,將郎君裝扮成師軍的部曲,等城外大戰最激烈的時候,從南門逃出去。”

“南門?”

“對,邱原使圍三闕一之計,猛攻北門和西門,卻置南門於不顧,目的是要瓦解師軍的鬥誌,促使他們從南門撤走。所以南門目前尚算平靜,大約有五百人駐防,等北門西門戰事吃緊,這五百人定要調走一大部分,應該會出現短暫的混亂,再嚴密的防守也還會露出破綻,咱們可以趁機穿城而出,左郎君和驚蟄等人會在外麵接應!”

徐佑沉吟道:“這是本來的計劃,那現在呢?為何改變?”

“因為在我動身之前,左郎君到吳縣找顧允求救,得知冠軍公主安玉秀同樣落入賊營,臥虎司和吳郡諸門閥以及其他從軍府調來的高手準備聯手前來營救。之後我秘密潛入錢塘,查探得知安玉秀恰巧困在這裏,出城和何郎君商量後,決定改變計劃!”

他頓了頓,眼眸裏竟藏了幾分笑意,道:“何郎君,你是五百年一出的大聖人,絕不會丟下安玉秀不管,隻顧自個逃命……”

徐佑嗤之以鼻,道:“其翼這張狗嘴,什麼時候能吐出象牙來?安玉秀身份貴重,若是拋下她不管不顧,恐怕日後會後患無窮。但若事情真不可為,安玉秀的死活也沒那麼重要,畢竟這不是我一個饒事,還有你們在為我出生入死,兩害相權取其輕,該舍棄的時候,我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而把大家置於險境!”

“果然還是何郎君最了解郎君的心思!”

暗夭的心中對何濡很是佩服,或者對徐佑和何濡這種不用一言就可心意相通的默契略有些向往,道:“郎君方才的話,何郎君的一字不差。不過他料到郎君會罵他狗嘴,卻沒料到還要吐出象牙來……”

徐佑噗嗤一笑,暗夭在靜苑待了這麼長時間,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同化,難得些戲謔之言。不過這聲笑似乎引起了外麵饒懷疑,有人過來敲了敲門,道:“沒事吧?”

暗夭瞬間變回了原先的模樣,聲音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道:“沒事,徐郎君在給我講莊子裏的文章……”

這部曲連自己的名都不會寫,這輩子都沒聽過什麼老子莊子,所以這樣倒讓外麵的人消了疑心,以為真的是徐佑講給他聽才知道,笑罵了一句,道:“臭的都要死了,你這蠢貨還有心聽什麼文章!”

腳步聲再次遠去,徐佑和暗夭進了屏風裏,為了不露餡,就是沒那意思也得拉點東西出來。身在危處,細節就不必將就了,等徐佑寬衣擺好姿勢,暗夭屈指成風,在下脘穴輕輕一點,不消片刻,肚中雷鳴,真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腹中原來不是書。

一人如廁,一人旁立,臭味迎風可透十裏,但兩人全都安之如怡,麵色如常,這份鎮定,倒也當真撩。

“計將安出?”

“由冬至和孟行春碰麵,將安玉秀的下落告訴他們知道,然後約定兩日後,府州兵將發起總攻,臥虎司、諸門閥和軍府的高手趁亂入城,直撲縣衙,救出安玉秀後再殺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