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綻放梅花似血(1 / 3)

府州兵再無可能攻入錢塘城,那麼蘇棠,或許會受盡折磨而死,或許會成為某些饒玩物,但不管怎樣,對一個妙齡女郎而言,都是最殘忍的懲罰!

眾人相見,自有一番唏噓,徐佑神筋疲力盡,坐在蒲團上垂頭不語。左彣以為他受江水所激,傷了肺腑,忙扣住脈門,想要以內力驅寒療傷,徐佑搖頭道:“我沒事,風虎,辛苦你了,快坐下休息。阿五,驚蟄,你們也都歇會吧,忙累一夜,這會安全了,不必那麼緊張!”

暗夭低聲道:“這裏未必安全,要是前方戰敗,師軍出城追殺,很可能一潰千裏。邱原莽夫無知,自保尚且不及,未必能夠顧全郎君!”

“阿五的是,以我看不如現在就走。”山宗呸的吐了口吐沫,道:“既然邱原不聽郎君的妙計,我們也不用顧他的死活。錢塘戰局糜爛之此,勝負與我們何幹?”

左彣沒有話,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徐佑的眼神裏透著關切,道:“受傷了?都明玉的武功真的那麼厲害?”

“是!我差點連一招都接不住,要不是穆玨出手,我們以二對一,可能都要死在他的斬邪威神劍下!”

徐佑仔細問了左彣和都明玉交手的經過,神色越來越凝重,道:“都明玉和你交手的時候,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啊?”

山宗嚇的差點跳起來,就連向來淡定的暗夭也微微張開了嘴巴。左彣雖然破開五品的山門不久,可也是貨真價實的宗師,竟然連重傷未愈的都明玉一劍都接不住。

這何等的可怕?

左彣還算鎮靜,靜靜的道:“越品如登山,山高不可見,都明玉應該已經入了四品。宗師往上,一品的差距就是地之別,我現在不如他,將來卻未必!”

“好!”徐佑由衷的讚道:“你能這樣想,我心裏的石頭就放下來了。武道遙遙,不是誰走得快,誰就能走到最後。都明玉殺伐太過,有違和,四品或許就是他的終點,何況你們的差距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他受傷不假,可你久戰力竭,同樣不是巔峰狀態,真動起手來,哪怕不是對手,卻未必連跑都跑不了。”

話雖如此,都明玉依舊給徐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之前就聽那幾個看守閑談時起都明玉單人隻劍闖入大德寺,在眾多佛門高手的環伺下斬了竺法言的腦袋,可那畢竟沒有親眼目睹,竺法言老態龍鍾的樣子也會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他的修為。左彣卻不一樣,徐佑看著他在武道之上一步步行進,成為宗師後更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為自己擋風遮雨,不懼風刀霜劍,甚至很多時候會給徐佑一個錯覺——左彣似乎已經下無擔

就是這樣下無敵的人,卻慘敗於都明玉之手,徐佑的震撼可想而知!

“風虎受了傷,不易連夜趕路,我們先在這裏歇息一晚,明一早向邱原辭行後再往吳縣和履霜秋分她們回合!”徐佑笑道:“放心,邱原慌而不亂,明手裏尚有依仗,就是敗,也不會敗在今夜!”

伴隨著淒厲的喊殺聲,徐佑沉沉睡去,夢裏夢到了清晨的朝陽,如血般的紅豔。是一夜,其實隻過了兩個時辰,光逐漸亮了起來,攻城戰還在繼續,徐佑簡單的梳洗一下,換上了普通的戎服,正待去見邱原,昨晚那個主簿帶著幾名部曲跑了過來,道:“徐郎君,軍帥有令,要你到陣前去!”

山宗怒道:“我家郞主可不是你們府州兵,邱折衝無權令他去陣前險地,若是出了事,誰擔得起?”邱原號折衝將軍,不是府州兵的編製內,隻需稱呼邱折衝即可,徐佑昨夜稱他為軍帥,是表示尊崇之意。

身為揚州都督府的主簿,這人其實沒怎麼把徐佑看在眼裏,隻不過他是邱原的心腹,知道公主和很多貴人都對徐佑表達過關心的意思,強忍著氣,姿態放得很低,道:“軍帥座前,絕不會有任何危險,請郎君放寬心。”

左彣皺眉道:“不知發生了何事?”

主簿的表情很奇怪,道:“剛剛攻城受挫,重新排兵布陣的間歇,劉彖出現在城頭,點名要見徐郎君,在他身邊,好像還綁著一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