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兒...和父母...都死了。”
“唉。”
盤膝坐在地上的歐陽刻伸出寬大的右手,拍了拍徐世的肩膀又長歎了一聲,才麵朝著羅綺等人,道:“我和徐世,是鄰居。”
“但我的父母早死了,結過婚,嗬嗬,沒多久就離了。”
“唯一的一個外婆,住在都江堰。”
歐陽刻粗獷的臉上露出沉重的疲態,眼眸間滿溢著憂傷和惆悵。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還在不在人世。”
“我以前,開了個麵館的。”
“災難後,整個麵館都塌了。”
歐陽刻搖了搖頭,不想再說。
然後,郝浩站了起來,麵露諂笑的雙手手掌互搓了幾下,神情顯得格外猥瑣,轉頭掃了眼羅綺等七人,道:“我啊。”
“以前,是個醫生。”
郝浩微微揚起脖頸,接受著羅綺等人的仰視,表情突然顯得極其驕傲,仿佛一隻正在炫耀著華麗羽毛的野雞。
他洋洋得意的搖晃著腦袋,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還是個外科醫生。”
聞言,羅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急忙站起身,問道:“那你會瞧外傷不?懂不懂中醫誒?會不會采藥誒?”
聞言,郝浩麵露輕蔑的冷哼了一聲,語氣異常肯定的道:“不會。”
“啊?”
羅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蹙起眉頭,朝著郝浩道:“這都不會?你不是個外科醫生嗎?”
“嗬嗬~。”
坐在木板上,正拿著一截鹹肉喂白貓的何詩韻看著羅綺不解的摸樣,捂著小腹,張嘴發出了一連串的嬉笑聲,才朝著麵露不解的羅綺,解釋著道:“你別聽郝浩吹牛。”
“他啊,以前就是個獸醫。”
“給我的小白看下病還行,要給人看,那不是他的業務。”
聞言,羅綺愣了片刻,便木然的看著再次諂笑起來,立刻恢複了猥瑣神情的郝浩,當時就有些惱怒了起來。
他怒瞪著郝浩,咬了咬牙,厲聲著道:“你妹妹的!”
“一個獸醫!你還好意思說!”
在那一刻,有些氣憤的羅綺完全沒意識到,當他怒視向郝浩時,兩抹詭異的如焰紅光在其雙眸間一閃而逝。
與之前毫不相同,異常淩厲的眼神,便如刀鋒般透過郝浩的雙眼,刺進了郝浩的靈魂。
周圍的空氣,一時間,突然凝重了。
圍著火的眾人,頓覺呼吸都突然困難了許多,胸口如同壓上了快巨石,不由俱都屏住呼吸,麵露驚詫的看向羅綺。
何詩韻雙膝上,正歡快的嚼咬著一塊鹹肉的白貓,立刻翻身而立,並麵露警惕的朝著羅綺,微微的弓起了身體。
而被羅綺直視的郝浩則臉色劇變,直覺背脊處直冒寒意,縱使烈日正當空,也如身在冰窖一般。
他全身打著顫,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那個...那個..小哥...你別生氣。”
“我...我那個...雖然..雖然是獸醫...但...但治療些許外傷...還是有把握的。”
聞言,也察覺到周圍有些不對的羅綺,微扯了扯嘴角,便收起了對郝浩的怒視,目光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四周的氣氛,立刻就緩和了。
“既然你會看,我的同伴有幾個身上都帶著傷。”
“待會,你來看一看。”
“嗬嗬。”
沒有再被羅綺怒視,感覺頓時輕鬆了許多的郝浩,一邊抬手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忙不迭的道:“一定,一定。”
待郝浩和羅綺一起坐回了原位。
“我的個媽呀。”
李元綱伸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有些崇拜的看著盤膝坐在其身旁羅綺,心中暗道:這個,就叫威壓嗎?
待郝浩坐下後,許德陽和許蒙堂兩人一起站了起來並朝著羅綺等人,異口同聲的道:“我們都是學生,和陳倩是同學。”
.....
被眾人舔幹淨的飯盒,被歐陽刻一一的收走了。
郝浩戰戰兢兢地被羅綺等人,帶到了餘通的身前。
餘通仍然沒見醒轉的跡象,其斷臂處的傷口被襯布緊緊綁裹並被羅綺用紅焰烤灼過,已經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