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蒼蒼的碧山之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林,抬頭望去根本看不究竟,雲霧環繞著高山處,仿佛蒸籠旁的水霧一般。在植被覆蓋的山林中,時不時響起幾聲鳥雀的鳴叫,顯得這座老山格外清淨。
山腳下坐落著一片小山村,此刻正是早上卯時,朝陽初生,融化著山裏清冷的水霧,而此時村子裏易經開始忙活諸事了,男人們都扛著鋤頭,頭戴鬥笠的去相隔不遠的農田中幹農活,婦女們也紛紛拿出各種野味野菜晾曬一番,雖然深山太陽難以照射進來,但若是等到午時也是可以將野味野菜曬曬太陽去去水,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往村子裏詳細看去,便能聽到鐵匠鋪傳來一聲聲“當當當”的敲擊聲,一個少年正在一絲不苟的打鐵,這個少年眉清目秀,麵貌英俊,看樣子也才十五歲左右,但渾身的肌肉卻線條分明。一看便是長年累月的勤奮工作才換來的健壯身子。
“冰塊臉,今天我要和十五叔去山上打野豬,你去不去?”窗外響起了一個稚嫩的少年聲音,聽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
“我有名字。”少年沒有抬頭,繼續敲打著鐵塊。
“行啦行啦,那......呃......袁墨,去不去一起打獵?”
袁墨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少年,然後低下頭繼續打鐵,頭也不抬的說道:“不去。”
“你!”窗外的少年頓時氣急敗壞,拉著掛在肩膀上的弓咬著牙皺著眉死死地盯著袁墨,過了半晌才放鬆下來,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似得,昂著頭說道:“嗨呀,看來你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啊,也難怪,村裏一說起最年輕能幹的獵手一定就會說——哇!是野猴子啊!到時候村裏所有的姑娘都會望著我然後把香囊都扔給我!”
袁墨沒有理他,轉身走到後麵靠牆的櫃子麵前,從裏麵拿出一把匕首,然後轉頭扔向正在自顧自的耍花癡的野猴子,並喊道:“接著。”
野猴子倒是反應極快,反手之間便接住了袁墨扔來的匕首,嘴裏胡咧咧的說著:“真沒想到你這冰塊臉的力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正說著呢,野猴子便抽開了牛皮刀鞘,仔細的看著這一把黑鐵匕首,匕首的刀身上閃著亮色光澤,上麵寫著兩個字:羅侯。
野猴子愣愣看著這兩個字,剛要說些什麼時,袁墨便搶先說道:“這是拳叔給你取的名字,拳叔說你脖子上的吊墜上是個“羅”字,那麼你便是姓羅了,你打小沒有名字,村裏人也沒給你取一個,怕也是知道你來曆不明便沒有貿然取名,但你這麼大了總歸要有個名字,既然你外號野猴子,那便就叫羅侯了。”
野猴子聽著連忙拉出脖子上的吊墜,摸了摸鼻子,不免有些感動,低頭看著吊墜上的“羅”字,微笑道:“那麼打今天開始我便叫羅侯了。”
“真難得你居然講了這麼一大段話。”說罷羅侯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得,伸頭往鋪子裏麵望了望,問道:“對了,拳叔他人呢?”
“鎮裏去了。”袁墨又恢複了以往的寡言少語,低頭捶打著鐵塊。
“嗨呀,那我去找十五叔了啊,再見了您。”
羅侯把匕首別在了腰間的粗布腰帶上,說是腰帶,但不過就是一塊麻布,上麵的補丁也表現了羅侯的貧困也堅強,袁墨抬頭看了下羅侯,微微笑了下,但什麼也沒說,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得在繼續打鐵。
羅侯小跑了一會兒,到了村口一塊寬闊的光土地上麵,看見那裏站著幾個成年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絡腮胡大叔望見了正在跑過來的羅侯,扯著大嗓門喊道:“野猴崽子,你幹嘛去了,怎麼這麼慢?”
“十五叔!”羅侯一邊叫著一邊跑了過來,站在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十五叔麵前,十五叔笑得咧著嘴,狠狠地揉搓著羅侯的腦袋,大聲笑道:“猴崽子你長高了不少啊,以前都隻齊我褲襠,現在都到我下巴了。”
這句話說罷,十五叔身邊的人都笑了起來,羅侯微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我剛才是去找袁墨了,還有,拳叔給我取了名字,我就叫羅侯了,以後不準再叫我野猴子了!”
看著羅侯正經的樣子,大夥都哈哈大笑起來了,十五叔強忍著笑道:“哈哈,羅侯羅侯,還不就是猴崽子嗎?”
“你們......哼!”羅侯看著這些人的樣子,頓時覺得好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