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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簫庭目光一亮:“那麼這個人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竟然讓蘭貴妃留他性命?”

“傾國難敵的高手,絕代風華的刺客。”我眼前浮起那紫衣人如鬼魅一樣身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那麼用來殺兩個後宮妃子,豈非大材小用?”

“後宮爭寵,又會有什麼了不得的敵人?就算殺了皇後,皇帝還可以去尋別的美人兒。”我話鋒一轉:“可如今蘭貴妃要爭得,不是那帝王寵愛,母儀天下,而是這如畫江山,權柄風光。要是再說動那個刺客,這場刺殺必定是驚天動地。”

簫庭沉吟:“當真有如此可怕的刺客?”

“無妨探個究竟。”我也想知道雲美人與白鳳皇後究竟是怎麼死的。

“打擾母妃安寧,我,我又怎麼能如此不孝?”簫庭臉上的肌肉輕輕一動。

“雲美人早入土為安,也不大方便打攪。可是白鳳皇後尚被安置在鳳儀宮,自然可以去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死於非命。”

簫皇與白鳳皇後感情深厚,在白鳳皇後死了之後,並沒有將她立刻下葬,而是將她屍身用萬年寒冰保存,放置宮中的鳳儀宮,隻等百年之後,兩人一起下葬,永不分離。這份執著,倒也顯得癡情。

偷入鳳儀宮,那寒冰之上,白鳳皇後打扮得雍容華貴,容顏鮮活,雖然死去多年,仍能分辨出她生前溫潤可親的模樣。萬年寒冰冒著絲絲冷氣,讓我渾身生寒。

那寒冰床一邊,放置一個巨大的水晶缸,盛著酥油,已經燒去小半,火光仍然不滅。

而整個鳳儀宮中,放置無數金銀玉器,件件價值不菲。床頭一隻巨大玉鳳,雕刻手藝精細,鳳凰栩栩如生。床上的白鳳皇後穿一件金色衣衫,布料乍然一見,並不出奇,仔細看看,每一根線卻全是用黃金打成的細細線攪著上等綢絲編製兒成。那衫上點綴無數紅寶石、藍寶石、大珍珠、小珍珠、祖母綠、珊瑚珠,在燈光照耀下,燦燦發光。

那些寶石的光輝,竟然交織成一道迷人的光網,讓任何女人,都不由心醉神迷,更不免感慨,這帝王之富,當真難以想象。

這鳳儀宮封上多年了,陪伴白鳳皇後的這些奇珍異寶,也撲上一層灰塵。

我手指動了一枚玉石棋子,那碧玉棋盤上頓時留了一個圓圓的印子,輕輕一吹,灰塵飛起。

簫庭目不轉睛打量,白鳳皇後身上並無特別傷痕,臉色紅潤鮮活,嘴唇顏色自然,也不像有中毒跡象。

他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刀,淡淡道:“說不定是被震碎骨頭或者五髒六腑,得要將她身子剖開,才能知道。”

下手的是武林高手,自然有這樣可能。

我無可奈何,想退到一邊,實在沒辦法站在一邊觀賞,匆匆掃過白鳳皇後屍身,驀然一道光芒閃入了我的眼裏,連忙到:“慢著!”

白鳳皇後的額上擺一塊額飾,乃是用一塊半透明的水色玉石做成。那額飾雖然無甚特別,我每次掃過,卻不免有些留意,甚至自己也沒察覺的多看幾眼。

生於宰相之家,我雖然不免為白鳳皇後的陪葬之物驚訝,可從小也見過不少珍寶。說起鑒賞古玩,雖然不算精通,也略略知道。

白鳳皇後額上那塊額飾,雖然也算價值不菲,可與這屋中其他珍寶比起來,當真顯得普普通通,也實在不知,為何這麼一塊普通的額飾,竟然出現在白鳳皇後那高貴的額頭上。雖然不至於辱沒白鳳皇後身份,可又隱約覺得,以簫皇對白鳳皇後的寵愛,她貼身的物品,必定是珍貴之極,萬中無一。

可是雖然有小小疑惑,我畢竟沒有在意。隻是在轉身之時,眼光不經意望時候,驀然看到那額飾之上,閃過了一道不屬於玉石的光輝。

仔細檢查,那玉石內中,竟然入一根銀針,直沒入頂,將那額飾死死釘在白鳳皇後額頭上。

我與簫庭對望,他小心翼翼的將額飾剖開,露出銀針的小小針頭。我方才認為這針是銀做的,未免錯了。那針極纖細,在燈光照耀之下,幾乎近透明一般,稍微不留意,就看漏了。

白鳳皇後的屍身,乃是被人動過手腳。她額上添了那塊額飾,分明是為了掩飾插入她額心的那根利針。

隻是我又不免疑惑,此針又細又小,全沒入顱中,也不會留下什麼印記,為何要露出小半截在外麵?皇宮守衛森嚴,又是什麼人對白鳳皇後的屍身做了手腳?

我心中懷疑,這根針是那名殺死白鳳皇後的紫衣人所為。一個人的頭顱乃是全身骨頭最硬的所在,用那麼一根細細的針,深深的釘入,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

所不定白鳳皇後之死,就與這根針有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