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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簫緒慈手中的劍還染著血,望向說話的那個人。那人是戶部侍郎周雲水,他臉蛋白胖,生得福態十足,膽子卻不大,簫緒慈看著他時候,周雲水竟然身子發抖。也許他膽子並不算小,可是眼前的簫緒慈卻委實有些妖異。

這園子裏擺滿了ju花,鮮豔燦爛,各色皆備,晚風送香,本來宛如仙境,如今卻染上了淡淡的血腥之氣。

簫緒慈那烏亮亮的頭發這麼散在臉邊,更襯得他眉目俊得出奇。

“定雲侯雖然待我恩重如山,可卻是不識時務,阻了大家富貴,那自然留他不得。今日請大家來,自然是有要事商量,何必為了這小小事情,壞了大事,亂了心情?”

他拍拍手,自然有人將定雲侯的屍體抬了下去。想定雲侯一生戎馬,卻是死在了自己一手養大的孱弱少年手上。

這麼對待定雲侯,越發顯得簫緒慈冷漠無情。我卻安定了許多,更覺得剛才我有意與他同死,真是不可思議,真想不到當時為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的念頭。

那花香中的血腥氣,讓我心口更冷上一些。

簫緒慈回到位置:“父皇年紀大了,也糊塗了,早沒有什麼氣魄。他年老體衰,卻仍然眷念權位,不是西燕之福。身為人子,雖然不孝,也要以國家為先,進諫父皇求他退位。”

他話鋒一轉:“雖說不孝,可也含我一番孝心。父皇年紀大了,也不該繼續操勞,讓他寄情山水,清閑享受,豈不是身為人子的孝道?”

我聽著一個年輕怒怒的聲音道:“三皇子這般,豈不是謀反?”

順那聲音望去,我見著一名青年,眼裏滿是英氣,如今一身便服,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職位,單看他的氣質,倒好似軍中人物。

簫緒慈微微一笑,說道:“緒慈一片冰心,就算擔上這所謂不忠不孝的惡名,那也在所不惜。”他聲音轉清:“誰要是不肯,不妨站出來。”

他一開始便殺了定雲侯,便知道已早準備妥當,一旦違背,隻怕會有殺身之禍,在場的未必會想造反,可也沒膽子站起來。何況定雲侯一死,群龍無首,誰也不敢做第一個反抗的人。獨那名青年定定站著,放聲道:“我薑平雖然官職低位,可也不願意做造反的勾當。何況三皇子你殺了定雲侯,如此心狠手辣,又豈是可以跟隨的人。”

薑平雖然說得大聲,可也隻有三四個人附和他,站了起來。這些人都與薑平一樣,是定雲侯一脈之人,受定雲侯深恩,眼前簫緒慈殺了定雲侯,自然是憤怒非常,就算明明知道有殺身之禍,也是不肯屈服。

隻是平時追隨定雲侯的人雖然不少,如今見他死了,心中自然不免惶恐,悲痛之下,卻也不敢站起來。那站著的稀稀疏疏幾個人,越加顯得勢單力薄。

“好!好!”簫緒慈麵上帶笑,倒是沒有半分憤怒之色,他做這等犯上作亂的勾當,倒是不慌不忙,從容不迫,沒有絲毫緊張之態。

薑平冷聲道:“何況各位真以為以三皇子實力,此事有成功的機會?謀逆犯上,是誅滅九族的勾當,就算今日死了,也不至於連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