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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一路行來,我見遍荒涼,每日駕馬禦車,餐風露宿,暴曬陽光之下,將我嬌嫩的肌膚都曬得黑黑的。有時候摸著臉蛋,我忍不住傷心起來,雖然屢逢傷心,我還是極愛惜容貌的,實在不想這麼憔悴下去。這麼糟蹋自己,我那容顏風姿,自然會被消磨幹淨。

說到底,我骨子裏還是個養得嬌貴的大小姐,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頭。隻不過我記得前世太陰教一直活動隱秘,並不曾公然作亂,如今卻是怎麼一回事情?

那太陰教作亂的首領名叫白鷹兒,是教中的左護法,據滿月所說,白鷹兒向來對她不滿,也不怎麼聽她吩咐,老和她作對。她甚至說到小時候,自己在花園玩耍,白鷹兒就捉弄她,將泥巴塗抹在她的裙子上。

如今她不在太陰教,白鷹兒更是肆意妄為,領兵造反了。她一提起,就滿臉憂色,又忍不住落淚,她實在不想打仗,隻因為打仗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我聽了心裏卻覺得異樣,那些捉弄雖然有些調皮,卻顯得並無惡意,白鷹兒隨時在她出現,也無顧忌,若真不喜歡她那個教主,隨時可下毒手。他卻並沒有那麼做,是因為滿月太過於純良,所以毫無威脅嗎?

而滿月的存在,更叫我惱火,隻因為她每日隻需躲入車中,讓我為她效勞,驅動馬車,當她的車夫。她那白嫩的肌膚更不會曬黑了。

當然滿月也提出讓她趕一會兒車,我卻斷然拒絕。她若露麵於人前,隻會帶給我更多的麻煩,要是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來,我們兩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何況滿月女子打扮,就算遮住臉蛋,一雙眼睛也動人無比,就算不引來追兵,也會招蜂引蝶,引來登徒子。

反觀我這幾日,學男人舉止越加大方,加上皮膚也曬黑了,扮演起男人似模似樣。

所以滿月就是那種什麼也不會做,別人卻不得不服侍她的好命。這個大累贅,我每次看到她,就滿腔怒火,恨不得將她立刻扔走。我性子也不算很好,就算是簫庭,也不會輕聲細語,如今心裏嫌棄滿月,對她說話的口氣就更不好了,不是冷言冷語,就是暴躁如雷。

她卻始終用崇拜感激的目光看著我,我對她發脾氣,滿月卻總能認為我是為她好,我是關心她,我是愛護她,是讓人恨不得吐血三升。這也許就是她這種沒有任何保護力的人保護自己的辦法。

我隱約覺得,要不是在這個時候整個西燕亂成一團,我與滿月兩個弱女子,是斷然沒辦法逃出京城,走道這一步的。然而我們又能走多遠呢?

我的內心之中,突然湧起了鬥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認輸,也不會膽怯,我一定要活下去。

去雲郡的路上,我們卻遇見了大群流民。一問方知,他們都是青郡百姓,隻因為西燕與太陰教交戰大勝,不得不背井離鄉了。

原來雲意王爺帶領軍馬和太陰教作戰,雲意王爺那廝果然不是什麼好鳥,為求勝利,不折手段,竟然用zha藥炸斷堤壩,水淹三軍。太陰教大軍都成了鍋中老鼠,死多活少。簫皇竟然毫無責怪,對雲意王爺大加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