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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穆默的藥果然有用,我喂給滿月喝了,第二天他就退了高燒,整個人也清醒。

我自然歡喜,讓他收拾一下,早些離開藥穀。那些患了瘟疫的人我也看過,病得最重的那種,臉上的肉都爛成一塊一塊的,病人隻能躺在地上呻吟,生不如死。雖說服侍那得瘟疫的病人並不會傳染,我卻不怎麼相信,說不定隻是穆默的安穩之詞,隻怕自己和滿月染病。

更何況穆默身上那份神秘,不知什麼時候,讓我的心裏開始不安起來。越想越覺得他溫沉沉的樣子很可怕。

滿月柔順看著我,那清亮的眸子裏閃動光芒,軟軟的手掌抓住我的手臂,輕輕說:“姐姐,多謝你了。”

我笑了笑:“如今為了掩人耳目,你得喚我相公。”

滿月臉上飛紅,低低的叫了聲相公,想不到我心裏竟然一蕩,竟然有一種顛倒錯亂的迷醉。我委實沒將他當成男兒身,而他因為從小被當成女兒養,裏裏外外都像是個女孩子。

那份柔順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沒有故作腔調的嬌媚,非但不讓我覺得惡心,反而有那一種滿足感。從來都是別人的附庸,有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男子,偏偏穿戴女裝,對我低聲細語,崇拜感激,甚至離開我就活不下去,是我從來都沒想過的情形。

他臉生紅暈,抬頭看著我,一雙眼中流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觸及他的眼波,隻感覺喝了一杯醇厚的美酒,整個人有些酥酥的,都有些醉了。原來男子竟然也可以以色惑人。

我一直都不喜歡滿月,然而護著他那麼久,無論是怎麼開始的,就一定要做完。

“你身體怎麼樣,能走嗎?”

滿月點點頭,我將用得上東西打了個包裹,正欲拉滿月離開,才有想起滿月的臉沒有被塗黑,男人有這樣顏色,也是禍根。

我欲用泥巴將滿月臉蛋塗髒,忽聽著一個溫沉沉的聲音說:“賢弟,你是要走嗎?”

穆默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我心中一驚,忽想起滿月的臉還不曾被泥塗髒,他如今被穆默看見,也不知會不會被認出。下意識擋在滿月前麵,背上更起了冷汗。

一時沉默,我心中忐忑,雖然不過片刻,我心中卻轉過諸般心思。

好在穆默似沒認出滿月身份,隻溫聲說:“尊夫人好生美貌,隻怕路上會遇到危險,須得遮擋一二。”我點點頭,說道:“不錯!”連忙趁著機會,將滿月那張臉塗得亂七八糟。

將那髒兮兮的泥巴塗在了滿月臉上,雖然是為了他好,卻也有那種讓美玉蒙塵的罪惡感。

穆默的目光一直在我和滿月身上逡巡,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他,我總覺得他好像在思索什麼,心中更是忐忑。正心驚時候,忽然聽著穆默說道:“賢弟,尊夫人大病初愈,不如讓我為她把脈,看她身體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