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知道自己有些逃避的嫌疑。也罵自己懦弱不下幾百回了。可她就是怕,以前憑著一股熱血,還生洛楚隱的氣,生風牙的氣,他們算是她最信任的人。可卻是騙的她最徹底的人。可是後來發現風牙對自己死心塌地,為了自己不要南宮柯,甚至不要命。就不忍心再氣了,就想繼續讓他寵著自己算了。而洛楚隱的出現,她以為他也算有點良心,知道補償。就自顧自得給他找了個理由,原諒他了。腦子裏提醒著他不是好人,心懷鬼胎,可內心深處早就沒有一點點憤怒的火苗。否則還任由他留在身邊?
現在好了,什麼理由都不用找了。事實就在眼前了,自己就什麼念頭都沒了。就覺得自己怎麼就這麼賤?人家一次次騙你,你就還一次次信了。怎麼還敢回去?就怕管不住自己,等他一解釋,又自顧自得給他找理由了。那就真的賤得徹底了。
有人進來,她也懶得理了。現在誰來,說些什麼,她都不想聽不想看。心想,讓我靜靜吧!等我想清楚了。
“怎麼?喝酒都不叫我?”胡天雲笑意盈盈地在桌對麵坐下。頭上金環套著一個發髻,兩鬢各垂下一縷黑發。眉宇間書生的儒雅氣質盡顯,直挺的鼻梁,微微翹起唇角。一身貼身的白衣,恰到好處地顯出他精瘦卻不失高大的身形。是她第一次與他相見時的裝扮,竟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白衣禦劍?嗬!來人,添個酒杯!”天藍一開口,春兒等人還有些驚奇,這是天藍進了這房間的第一句話。不過明顯已經有些醉意了。
胡天雲一笑,竟有幾分豪邁之氣,“何必酒杯,隻管來上一壇。喝起來才過癮!”
“那怎麼成?江湖上以儒雅著稱的白衣禦劍,不能毀了形象。會傷害無數少女的心的。”說著,天藍竟癡癡得笑了兩聲。
三個跟班看她好不容易露出笑臉,卻比不笑還令人擔心。不免就看了看胡天雲。
胡天雲倒無所謂,將小二拿來的一壇酒打開,舉壇就猛灌了幾口,竟還有些灑了出來,將前襟濕了一些,道:“我可不管傷了什麼少女的心,我就怕一個人傷心。可她不知道會不會為我傷心?”
天藍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咧嘴傻笑,“你傻啊!明知道她不會為你傷心,你還管她?”
“可我管不住自己……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她仿佛沉思了一會兒,臉上竟有一絲委屈的表情,搖搖頭。抬頭喝了口酒,還嗆到了。猛咳起來。
胡天雲正打算起身,卻有人先他一步衝到她的身邊,為她拍著背。說不出的溫柔,令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忽視。
“藍兒,怎麼樣?沒事吧?”
天藍終於慢慢平靜下來,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全身汗毛聳立,進入戒備狀態,身子也立刻做出了反應,站起身躲過那人還在背後輕拍的手,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
“啪!”清脆的聲音在不算寬敞的房間內回響。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