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隱在胡天歌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兩人都是恨恨地看著對方,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取舍江山,眨眼之間的事情。
大典之後,天藍獨自留在乘鳳殿等待著新郎的到來。頭上垂下的珠簾偶爾被她的呼吸擾動,就像她被擾動的心一樣顫抖一下,然後無力的平靜下來。因為那些都是拂麵而過的清風,來去就那麼一瞬間,留不住。
時間一點點溜走,她依然靜靜坐在床邊,像一個等著臨幸的癡怨妃子,偶爾眼睛向外瞟一眼,卻永遠是一片模糊的燈光,靜靜地沒有任何人來光臨。
直到半夜,她都一動沒動。全身像是變成了雕塑一般,僵硬而易碎。
當殿外響起低低的說話聲,麵前的珠簾震顫了一番,卻始終沒有人來掀開它。宮女有些怯懦地走進來,怕驚擾到她似的,小聲回報道:“皇上傳話來,今晚不來乘鳳殿了。請皇後先行休息。”
四個宮女小心翼翼地為她卸去那些繁瑣而沉重的服飾,天藍始終沒有說話。因為預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
預料之中的是,她果然是在封後大典之後就再沒有用處了。意料之外的是,她以為至少過了這一天才會被扔掉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服侍在旁邊的一個小宮女,也就是當初被她威脅過的那個小宮女突然驚慌著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她的眼角,“娘娘,皇上可能有要緊的事兒,你別傷心啊!皇上那麼喜歡娘娘,肯定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小宮女畢竟心思單純,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隻能幹著急地為她擦著臉頰。
天藍才發現她竟然又哭了。到底是怎麼了?這不是天藍啊!天藍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是大鬧武林,可是震驚天下,卻不可以哭!
接過小宮女手中的手帕,讓她退下。小宮女有些擔心的看了她幾眼,卻不敢違抗皇後的命令。乖乖地退了出去。
靠著牆坐起來,好一會兒竟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裏的手帕已經被她攥得緊緊的,雙手卻還是極力收緊,因為想要忍著眼中那酸楚的感覺,需要一個力量來支撐。
就這樣,攥著,忍著,直到外麵開始漸漸變白,白的刺眼,刺得她終於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看到洛楚隱的一霎那,天藍也沒想到自己能笑得那麼平靜。大概是早膳太美味了,忍不住多吃了點,吃飽了,心情也就好的緣故吧?
看他仿佛做錯事一樣給她解釋昨晚的事情,天藍覺得自己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去了。腮幫子都疼得難受,可還是忍不住想笑。
“藍兒,別這樣好不好?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可他就是一副仿佛自己得了絕症似的表情。天藍伸手捧住他的臉,然後拍拍他緊蹙的眉頭,她就是不喜歡看他難受的樣子。
“昨晚很累吧?黑眼圈都有了。”心疼得拍拍他的臉頰,卻總找不到當初撫摸的感覺。扯了扯,他的臉就有些扭曲,可愛得緊,忍不住就‘咯咯’笑了兩聲。他就更顯得緊張,可他越是緊張,她反而笑得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