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並不擔心被人識破,隻是看著那淡然喝著茶水的男子,俊美如此,驚為天人,看他腰間佩戴的紅玉,隱著幾分鬼魅,她愈發好奇。
藍輕煙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動向,她微皺眉,看似有些不滿,炎煊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笑了笑,開口說:“是識得的麼?”
“嗯。”藍輕煙點點頭,卻還是猶豫著自己該不該下去。
炎煊不由分說地就拉起她的手走下樓。他也想結識一下那個看起來不同尋常的人。
“在下炎煊,不知是否有幸同坐?”他毫不客氣地來到楚籬身前,臉上帶著不羈的笑,看起來倒也頗為友好。
楚籬抬眼看了來人,感覺得到這人出身高貴,僅僅是他的穿戴就已經價值連城,想來是非富即貴了。
“請便。”楚籬沒有拒絕,百花還是站在一邊,見到又來了一位英俊公子,想著今兒一定是個不錯的日子。
炎煊裝作才看到百花的樣子,故作詫異道:“這不是伶鶯閣的花魁麼?姑娘請坐。”他十分有禮地說著給她讓了一個位子,百花也就順勢坐在楚籬身旁的位子上。
藍輕煙將自己的手從炎煊手中掙脫,她急忙走到林香身後,有些不安地想要離這些人遠一些,當然,除了林香,她還很信任楚籬,不僅僅因為他先前救了自己,更加是一種感覺,她很喜歡這個人,就算不是為了那東西,她也很喜歡這個人。
林香找到藍輕煙,不動神色地就帶著她離開,炎煊看了一眼兩人匆忙離開的背影,倒也沒有說什麼,他現在更好奇眼前的這個男子。
“在下炎煊。”他從來都善於結交。
“在下楚籬。”楚籬這次出奇地再次沒有拒絕。
“難道是天落莊莊主?”炎煊見他沒有否認,爽朗一笑,“此乃在下之幸。”
“炎兄客氣。”
百花縱橫歡場多年,便在一旁斟酒伺候,天落莊莊主楚籬,怪不得了。
兩人倒是比童西想象中的交談甚歡,對於主子這個不愛與人說話的來說已經是異常難得了,這位公子不知是何人,竟能得主子相交。
藍輕煙跟著林香已經走出好遠,忍不住開口問道:“林香你怎麼會隨著天落莊的人?”
林香停住腳步,平靜地回答:“隻是碰巧罷了。”她不做過多解釋,卻讓藍輕煙更加懷疑。
“我們這是要去坪城與父親他們會合嗎?”藍輕煙話鋒一轉,問道。
“小姐還是應當先去南宮府拜見。”
“我不去。”藍輕煙一聽要去南宮府就十分抗拒,她知道父親已經與南宮家定下了親事,可那不是她願意的,要是非逼著她嫁人,她不會答應的,大不了她就逃走。
林香沒有多說,她自然知道藍輕煙心中想什麼,但她隻是聽命行事。
藍輕煙的腳步漸漸慢下來,她跟在林香後麵走,眼中拂過一絲狡黠。
天空碧藍的,飛過幾隻鳥雀,寂靜無聲之中又隱藏無窮。
炎煊與楚籬告別後邊離開了伶鶯閣,百花見楚籬也要離開,便立馬上前攔阻,知道此人便是天落莊莊主後,她更不想就此錯過自己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機遇。
童西擋住了想要靠近主子身邊的百花,臉上露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莊主,依著我們伶鶯閣的規矩,今夜……”百花猶豫了,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自然不配做楚籬的女人,不要說她已經淪落風塵,就算她是正經人家的小姐,楚籬這樣的男人也不是她可以靠近的,此時的她,從未如此看輕自己,竟然覺得自己是肮髒汙穢的了。這個男人,是天下間女子夢寐以求的良人,如今讓她遇見了,卻隻能遠遠地看著。
她不自覺地低下頭,繼續說:“百花送莊主。”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終究還是跨不過心底的那道檻,在楚籬麵前,她終於明白何謂人各有命。有些人,自出生起就比別人要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