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被下馬車(1 / 2)

張盛他們被活活燒死,他身為皇子,沒法救;父皇要給他賜婚,他就要娶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為妻,沒法抗旨不尊。

“生在皇家,生在皇家,生在皇家……”炎炆不住地把頭往桌上撞,嘴裏念叨著,母妃臨死前的話回想在他耳邊——“生在皇家是你的命,不怨天不怨地,更不要怨人,不要怨恨你父皇,他已經做得足夠好。”

來人推開了廂房的門,看到炎炆喝醉了酒的狼狽樣兒,徑自坐到桌邊,倒了一碗酒咕嚕咕嚕幾口便喝下了肚。

慕蓮兒認得幾位皇子的馬,她從來過目不忘,隻是沒用對地方。

“七皇子怎麼了,今兒我皇後姑母不是在宮中設宴麼,他怎麼沒去,還有你,怎麼總纏著炎炆哥哥不放,我見你好幾次了。”慕蓮兒扶起炎炆,他高過她一個頭,她又瘦小,扶不住他,兩個人都重重地倒在地上。

項霖文上前扶起倒地的七皇子,本想拉慕蓮兒起來,但她恩將仇報慣了,到時候治他一個非禮之罪,他可說不清。

慕蓮兒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她穿著男裝,不是十分合身,衣角鉤住了木刺兒,她一用力,“嘶啦”一道口子。而她甚豪放,衣服破了也不放在心上,又倒了一大碗酒,喝得開心,“雲雨樓就這麼被燒了,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死是活。”

“不知道被燒成什麼樣了,唉唉,可惜了那姑娘還長得不錯。”說著又喝了一碗。

炎炆忽然又精神起來,“兄弟——敬你們!”他摔了酒壇,狂笑,“喝,今晚喝個夠,酒錢,酒錢算我頭上……我是皇子……喝!”

項霖文心中傷感,張盛他們確實死得冤,被燒得連皮肉都沒了,隻剩骨架。張家兩老就這麼一個兒子,本指望他入朝為官,光宗耀祖,沒想到就這麼沒了。張盛他娘當時就哭昏過去,昏前一直扶著他的棺材不讓入土。

慕蓮兒喝過酒,在項霖文身上胡亂就是一通搜,拿了他身上所有的銀子,掂了掂,嘲諷道:“就這麼點銀子,本姑娘花完了還找你啊,還有,別跟人說見過我。”她離開,又折返回來,從項霖文身上搜來的銀子確實太少,她便趁著炎炆喝醉不省人事,拿走了他的錢袋。

項霖文沒敢攔她,隻當破財免災了。倒是要想想等七皇子醒來,怎麼和他解釋。

“是三姑娘,剛從酒館出來,在那兒!”國舅府的護衛找了慕蓮兒許久,終於在酒館前發現她,一群人快跑著追去。

慕蓮兒見行蹤敗露,趁著天黑混入人群中,看到一輛馬車,她想想,還是鑽了進去。

童西駕著車沒有發覺有人竄了上來,並不是他沒有警覺,而是這街市上人滿為患,大人和孩子的聲兒混在一起,他有些困倦,打了個哈欠。

“本姑娘買下你的馬車,一直往東走,聽到沒?”慕蓮兒盛氣淩人地將一錠銀子扔給了馬車裏的男子,沒有光,她看不清男子的臉,但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她有些莫名的膽怯,“喂……聽到……”

楚籬淡淡地開口道:“姑娘請下馬車。”

“讓我下去,你膽子可,算了算了,你曉得我是誰,我,慕蓮兒,我爹是國舅,姑母是當朝皇後,太子是我二表兄,你知道,得罪我就是得罪皇家嗎?讓我……”

“姑娘是何人,在下不想知道,現在知道了,姑娘還是要離開這馬車。”楚籬平靜地打斷她的話,對她毫無忌憚。

“哎喲——你是什麼人,這麼傲!”慕蓮兒冷哼一聲,隻一瞬,被男子打下了馬車。

她滾落在大街上,看到馬車逐漸走遠,眼冒怒火,大聲喝道:“臭男人!真該死!我慕蓮兒,父親是當朝國舅,姑母是皇後,太子是我二表兄,此仇不報,我慕蓮兒……”

“看到三姑娘了!”護衛追了上來,而慕蓮兒從馬車上摔下來,臉上蹭破了一點皮,火辣辣得疼。

“笨蛋!本姑娘的身子你們碰得?都滾開!滾——”慕蓮兒這一聲吼,嚇得護衛怔怔地站在一邊,圍著她,怕她忽然跑掉,又不敢真的抓她回去。

“都給本姑娘好好記著,你們這幾張臉,本姑娘可都記下了,來日方長,這筆賬,我們攢著慢慢算。”她咬著牙,這過目不忘的本事用在了記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