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交給我。”寒冥錫的聲音透著涼,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語氣,對楚籬說。
楚籬站起身,俊美的臉上不見絲毫起伏,抱起藍輕煙柔軟的身子,將她護在懷中。
寒冥錫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結盟麼,天落莊,與寒霜門。”
楚籬淡然一笑,透著幾分不屑。
“你無法保她。”寒冥錫似是不準備動手,隻是言語警告。
“不試試怎麼知道。”楚籬淡淡地回道,眼中難得的決然。
“他追來了。”寒冥錫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不斷逼近,遠處的深林一陣騷動,“帶她走,記著,她是我的。”說罷便迎著那道黑影而上。
眼下這情況,他若直接從楚籬手中搶人,東門垣會追上他,倒不如讓楚籬帶著那女子離開,他還可以拖著東門垣。唯一做的便是不讓她落到魔牙門手中。
日出東方,陽光驅走黑暗,早起的人兒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
“太子,沒有找到藍姑娘,房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那就找遍整個皇城。”炎煊的語氣平靜得出奇,聽得出他強壓怒火。
灃予莊大門前掛滿了大紅燈籠和紅布,莊主娶親當然要熱熱鬧鬧的,寧符義早幾天就到了皇城,為了能夠看著自己女兒出嫁,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入洞房——”
寧符義樂嗬嗬地看著二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住地說:“好,好,好,好啊……”
老管家也是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激動無言。
夕雨攙著姑娘進入新房,為著這一日終於來到而欣喜不已,“姑娘,您先坐下,奴婢去瞧瞧莊主怎麼還不來。”
寧芝憶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說:“還是不要去了,他想必在席上抽不開身,再等等,他……夕雨,夕雨……”蓋頭擋著,她有些焦慮。
而夕雨卻已經跑出了屋,她今天熱別高興,做什麼都精神滿滿,盡管昨晚她陪著姑娘一夜未睡。
床上的女子手指微顫,緩緩睜開了眼,床邊坐著的男子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她緩了緩神,回想了昨晚的事,昨晚,好多事,太亂了,她揉了揉眼睛,扯動了手臂的傷口,一陣酸痛。
楚籬見她醒來,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淡淡地問道:“渴了麼。”他不知該說什麼,何況他今日成親,見她盯著自己看,他才意識到該換了衣裳的。
大紅的衣袍襯著他謫仙般的容顏,玉冠束發,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平靜冷毅、俊美如仙。他穿著喜袍的模樣甚是好看。
“莊主,今日……成親麼?”她臉上掩飾不住的落寞,看向別處,裝著毫不在意地說,“莊主成親,煙兒高興。”
楚籬沉默了一會兒,當著她的麵兒脫了外麵的喜袍,換上了他平日裏常穿的白衣。
“莊主為何換了衣裳,大喜的日子……”她說著違心的話,甚是勉強。
楚籬扶著她坐起身,她的手臂被包紮得緊,他親自喂藥,她有些不習慣,“我自己喝。”她皺著眉,憋了一口氣將藥大口大口地灌了。
隻是扯痛了傷口,她手一抖,藥碗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兒,打破了屋中的寂靜。
兩人都看著地上摔碎了碗,男子眸中略過一絲決然,淡淡地說道:“安心在這兒養傷。”是她擋下了東門垣那一掌,又刺傷了東門垣,他們才得以逃脫。
藍輕煙莞爾一笑,美麗的臉上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莊主能差人告知太子麼,煙兒的傷,在哪兒養都是一樣的。”她躺回到床上,實是不想再與楚籬說話的了。她也期盼著什麼,但是莊主成親了,她再喜歡莊主又有什麼意義呢。
楚籬看向她,她卻閉上了眼,沉默片刻,楚籬幫她掖好了被角,並非有意為之,尾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龐。
女子秀眉微皺,依舊沒有睜眼。
他起身離開,帶上了門。
她睜眼,看到緊閉著的門,起身下了床,卻是沒有什麼力氣,一站起身就覺頭暈眼花,她扶著桌角,緩了緩,而後便小步小步地走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