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蓮兒守在楚籬房外,一直到晌午,送飯的婢女進了院子,她截下那名婢女,童西看見了,沒有作聲。要說這慕蓮兒是國舅府的千金,怎麼一點世家小姐的禮都不講。
慕蓮兒端著飯菜進了書房,看到楚籬還在看書,捏著嗓子說:“莊主,用膳啦。”
“嗯。”男子淡淡地應道,卻依舊頭也不抬。
見他這麼冷漠,慕蓮兒也不惱,頭一回這麼耐心,放下飯菜便離開了楚籬的書房。
莊裏的婢女閑暇的時候便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她們大多是被買回來的,無親無故,沒什麼指望,唯一可能便是老死在莊中。
“夫人這胎怕是也要臨盆了吧。”
“還早呢,最少得要四個月吧。”
“是嗎,我瞧著夫人肚子那麼大,還以為已經八九個月了。不知道是男娃女娃。”
“聽老人說,肚子尖尖的就是男娃,圓圓的便是女娃娃。”
“還是男娃好,像莊主那樣玉樹臨風、翩翩如玉。”
“小心你這話被夕雨姐姐聽到又要到夫人跟前兒嚼舌根了。我說,男娃和女娃不都一樣的嗎,反正都是莊主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其中一名婢女挑了挑眉,她這話無疑引起了周圍其他人的注意,紛紛朝她看去。
“夏蟬姐姐,你說的什麼,能清楚一些嗎?”一群人皆圍著她,眼神無比期待。
慕蓮兒也在其中,癟了癟嘴,甚是不屑,“你們不過是婢女,能知道些什麼。”
夏蟬笑而不語,旁邊的人推了慕蓮兒,“你不聽就走遠些,別礙著我們。”
“就是就是,別礙著我們。夏蟬姐姐隨莊主和夫人從泉城過來,她知道得可比我們多,你一個剛入莊的,憑什麼瞧不起我們!”
慕蓮兒見人多,便收了囂張氣焰,也想聽她們能說的什麼,因為她對楚籬知道得太少。
夏蟬清了清嗓子,眼神飄飛,吊足了眾人的胃口,緩緩說道:“你們知道麼,夫人成婚前,被歹人擄走,莊裏的護衛找了幾天也沒找著人。夫人回莊後,連著大半個月把自己關在房中。後來和莊主成了親,竟然立馬就有了孩子,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多半不是莊主的……”
慕蓮兒插嘴說:“你怎麼知道,難道就不許他們……”
眾婢女的目光立馬就像刀一樣向她過來,“說什麼呢!莊主是正人君子,不會做那樣的事,你這人,再這麼胡言,不要聽了!”
慕蓮兒站起身,氣惱地指著夏蟬,“她說的你們就信嗎,我說幾句怎麼了,本姑娘是慕蓮兒,我父親是……”隻是她忽然閉口不語,不想顯露身份。
“是什麼,說了一半又不說。”
“能是什麼,我們別管她了。夏蟬姐姐,您接著說,還有麼?”
慕蓮兒也默默地坐下,裝著什麼事都沒有接著聽。
“你們都還記得藍姑娘麼。”夏蟬這麼問,她們都恍然大悟,獨剩下慕蓮兒皺著眉。
“藍姑娘,哪位藍姑娘?”慕蓮兒忍不住問道。
幾個人看也不看慕蓮兒,隻是催著夏蟬,“別理她,夏蟬姐姐您說,藍姑娘怎麼了?”
“你們隻知道藍姑娘在這兒住了些日子,其實她在泉城的時候就和莊主,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麼,你們該明白的吧,不過你們沒在泉城,有些事你們自然不知道。”
“哎呀,夏蟬姐姐,您就說明了吧,到底是怎麼了。”
夏蟬咳了幾聲,接著說:“那時候藍姑娘和莊主走得近,莊主對藍姑娘也是喜歡,為此夫人還打算讓莊主收她做妾。”
“真的嗎?那怎麼……”
“別插話,聽夏蟬說。”這次倒是慕蓮兒著急了,警告那多嘴的婢女。
夏蟬便繼續說道:“藍姑娘怕是不願意吧,覺得做妾委屈了自己,何況那時候藍姑娘和當時在天落莊的炎煊炎公子曖昧不清的,誰知道她想跟誰,要我說,她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