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聲的慘叫聲令她毛骨悚然,好像她又走進天相府大牢。緊跟在寒冥錫身後,她因為害怕,拉著他的衣袖,而他默不作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走過黑黢黢的暗道,她隨著寒冥錫來到地牢,這裏關著不少人,數算起來該有二十多個,個個骨瘦如柴,被鐵鏈吊掛著,有些已是將死之人,氣息奄奄。
寒冥錫一把將她拉到前麵,讓她麵對著那些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江湖死囚,嚇得她直哆嗦,“門主,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這裏,哪個是你伺候的主子。”寒冥錫掃了一眼地上的刑拘,冷冷地問道。
“這……”她已經不記得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她也隻是混進去的,根本不是,難道寒冥錫這是試探她,若是她不認得,他會怎麼對她,也會像對這些人一樣,把她吊在這裏嗎?她努力回想那位大人的相貌,卻是一點也記不起來。
“門主,他們都被折磨的麵目全非,實在,嗯,實在看不清。”她支支吾吾地說著,這話連她自己都不能全信,寒冥錫這樣精明的人會信嗎?
齊國天相府,依舊寂靜如常,而到了夜裏時不時聽到天相府大牢傳出的一兩聲淒厲叫喊,前幾日抓了幾個窮凶極惡的匪盜,不曉得他們能活幾日。
封疾手中的鞭子帶著倒勾,麵對這些匪盜他更加不會手軟,護衛守在大牢外,聽到裏麵的聲兒也起了一身雞皮。
鴦兒喝過藥很快便睡下,鴛兒替她蓋好被子,關了窗,拿著空藥碗離開。
夜色平靜,她收拾好了,便往蒙駱江的書房走去,穿著一身白色衣裳,肌膚勝雪,卻毫無生機。
李惜夢經過藍輕煙所在的房間,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不免好奇她哪裏來的酒。
女子坐在桌邊,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酒,小臉紅彤彤的,醉眼迷離地望著她,“你是誰,來陪我喝酒的麼,來來來,坐,坐這兒,嗝~”
李惜夢掃了一眼桌上的酒壺,這些酒不是應該好好地擺放在廚房的嗎,門主不好飲酒,這些酒都是門中弟子從山下帶上來存放在廚房的,怎麼到了她手上,想到這兒,李惜夢嚴聲質問:“這酒,是你偷拿的麼?”
女子站起身,晃蕩著朝她走去,李惜夢不覺後退了一步,藍輕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美麗的眸子滿含威脅,冷笑著對她說:“你跟了寒冥錫這麼久,不也是為了替主家報仇麼,可你愛上他,下不了手,女人啊,真是脆弱,要知道,男人隻是獵物,怎麼能對獵物有情呢。”
李惜夢臉色煞白,一臉震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你是誰,說這些,是何意……”
“哼哼,你猜猜看嘍。”女子笑容冷媚,卻叫人毛骨悚然,鬆開李惜夢的手腕,將杯中的酒從她頭上澆了下去,李惜夢怔怔地站在那兒,覺得她那樣陌生。
“我會告訴門主……”
“你大可試試。”女子甚是自信地嘴角上揚,故意激動她說,“看看你愛的男人,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我也很想知道呢,怎麼,不敢試?”她喝的醉,說話卻沒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
“門主不會相信你的。”
“嗬嗬嗬……”女子輕聲笑著,眼神中明顯含著嘲諷與不屑,然而下一瞬又變得冷酷,甚至讓人感覺凶狠,湊近李惜夢耳邊,對她說,“我會殺了寒冥錫。”
李惜夢用力地推開她,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暫時昏了過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酒。
“門主,這個女人想要殺你,她親口說的!”李惜夢的頭發被酒澆過,吹著夜風,很快便幹了,隻是還有一股酒味。兩個男人架著藍輕煙,將她放在地上,她順勢便躺了下去,依舊未清醒過來。
男子站在桌前,一身黑衣神秘冷傲,赤眸寒澈,嘴角輕啟,“就這事麽。”
他的無所謂使得李惜夢越發氣憤,“門主,你不信我的話……”
寒冥錫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信與不信,重要麽。”
李惜夢擋在他麵前,她麵容清秀,在燭光的映襯下卻顯得憔悴,無謂地對上他有些不悅的眸子,聲音透著些涼,“原來,我一直都不懂。”說完便眼泛淚光,她始終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落淚,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