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秀麗的臉上帶著些許神秘,放低了聲兒,說:“其實你不是張謹行吧?”
張謹行沒有回答,看著遠處,眼眸微動。
白絮見他沉默,繼續說道:“張家二公子手無縛雞之力,你的內功可是一點也不淺,你既練內功成了赤瞳,隻好用藥物控製隱藏自己的功力。其實被我識破也沒什麼,畢竟沒有什麼能夠瞞過我的眼睛。”她得意地說著,瞥見男子臉上露著幾分莫名的笑意。
張謹行依舊沉默不語,在白絮看來他已經沒什麼好爭辯的。
“白家和魔牙門仇怨頗深,看來部百流的爪子伸得很長嘛,黑石蠱本就是我白家的寶貝,魔牙門占了它那麼多年,也該交還白家。”白絮笑著撩起耳邊的發絲,拿出了木盒,盒子裏的蠱蟲已經結了繭,“來薑城之前我就已經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黑石蠱,白家勢在必得,佛擋,殺佛。”她笑著說完這話,沒有一絲狠意,好像是在說笑,其實不然。
男子終於緩緩開口,說:“白家少主,可惜了是個女子。”
“女子又如何,一樣能夠撐起白家。”白絮不知從那兒得了一串糖葫蘆,很快便吃完,將木簽扔到了河裏。
蒙駱江見侍衛隻帶著蒼石的頭顱回來,難得沒有罰他們辦事不力,寒著臉,雙眼微眯。他刻意放走棄兒,因為他要她知道,背叛自己的太公而選擇那個男人會換來怎樣的生活,隱姓埋名,不敢露麵,見到官差就要躲著,太子養尊處優,粗茶淡飯的日子又能夠忍受多久。少不了互相埋怨,到後來都會各散東西。
霍城在薑城以西,魚鎮是霍城東邊的一個小鎮,鎮上分布著大大小小五六個村莊,宋禦城和蒙棄兒便居在最小的村子裏,因著那兒人少,沒人認得他們。
半個月過去,宋禦城儼然與這小鎮相熟起來,這裏的生活簡單、閑適,沒有紛爭、沒有苦痛,遠離朝廷、遠離黑暗。
“娘子,我回來了!”蒙棄兒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宋禦城穿著一身粗麻衣裳,俊逸的臉上沾滿泥漿,手上拎著一條大魚,模樣甚是滑稽。
他走近她,親吻她的臉頰,她淡然地接過他手中的魚,提醒道:“先洗把臉。”
宋禦城笑著摟上她楊柳般的腰肢,“娘子,你真好看……”
蒙棄兒用毛巾擋住了他的臉,依舊是一臉淡然地說:“洗臉。”
平靜的日子總會令人漸漸忘卻過去,隻是有些事,總會如夢魘一般時常提醒著你。
“棄兒,我們該有個孩子。”宋禦城下了床,走到桌邊蒙棄兒身旁坐下,認真地說。
蒙棄兒避開了他的目光,繼續喝著碗裏的藥,沒有絲毫猶豫。
宋禦城有些不悅地奪過她的藥碗,“棄兒,你聽到我說的了麽,若是我們有孩子,便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她一口拒絕,冷豔的臉上滿是淡漠,“我不想要孩子。”孩子,有妘兒便夠了。
宋禦城似是無奈,更多的是傷然,他不能逼她,“我知道,你隻是可憐我,孩子於你而言隻是羈絆,你還是會回天相府,終歸,他才是你唯一的親人。”
蒙棄兒皺著眉,環抱住他,輕聲安撫道:“我不會離開你,別多想了好麼。”
他抱緊了她,“棄兒,你真的,不會離開我麽?”
“嗯。”她應道,美麗的眸中滿含疏離。
自廢太子謀反一事過後,齊皇一病不起,朝中大小事皆有蒙駱江把持,甚至於百官的奏折也都直接派送往天相府。
鴛兒侍立在旁,書案上堆了的奏折相爺都已瞧過,隻是從軍營傳來的文書相爺未曾打開。
“相爺,張二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蒙駱江吩咐了,不多時,小廝領著張謹行來到書房。
“拜見相爺。”
“馮鬱還不死心麼。”
“相爺要如何做。”
“等。”蒙駱江寒著臉,根本不擔心馮鬱弄出點什麼風浪來。
“相爺,馮鬱此次得了酈城安家相助,是要為宋禦城翻案。”
“皇上可是病得很重,若非軍國大事,無人可擾了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