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醒來時,四下裏一片漆黑,也不知身在何處,張全明動動身子,發現自己被綁住了,好像捆在一根柱子上,捆得非常結實,嘴巴也被膠帶封住,發不出聲音。
這樣漆黑的環境裏,誰也難免害怕。張全明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回憶暈倒之前的事。他知道中了那女孩子的計,對方持有迷香,肯定是做案的老手,可自己這次出來,隻與胡偉開了兩輛車,現金帶得不多,更多的錢在銀行卡裏。如果對方是圖財,一會兒就會來逼問他銀行卡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暈迷了多久,更不知道胡偉現在怎麼樣了,現在看來那女子肯定有同夥,不然她一個女孩子是無法將自己綁來這裏的。可除了被他打暈的那家夥,並沒看出誰是她的同夥。
正想著,隻身前麵有聲音傳來,似乎有人醒了過來,發出一聲呻吟,張全明心頭一亮,急忙也唔唔了幾聲,以示自己的存在。可是屋子裏太黑了,一點光線沒有,怎麼也看不清楚。
忽然,遠處響起了腳步聲,由遠而近,同時一線燈光透了過來,燈光很低,可以看到是隔著一扇門透進來的,憑借著這點光,張全明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個地下室般的屋子,也就三四平米,自己對麵還有根水泥柱子,上麵綁著一個人,看著眼熟。
此時那人也醒了,看到張全明,眼睛裏透出非常驚恐的表情,腦袋亂晃,嘴裏唔唔作響。張全明急忙用目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時門外的人走遠了,光線也隨之消失,屋子裏又是一片漆黑。
由於此前已經看準了方位,張全明慢慢伸出一條腿,用鞋子去蹭對麵那人嘴上的膠帶。他穿的是軍用靴,靴底很粗糙,結果費了半天勁,流了一身大汗,才把對麵那人嘴上的膠帶給劃爛了。
氣息一通,那人先長長吐出口氣,說了一句:“悶死我了。”說完大口吸氣,張全明唔唔了兩聲,意思是別光想著呼吸,我這裏還堵著呢。對麵那人如法炮製,過了好半天,終於也將張全明嘴上的膠帶劃爛了。
張全明第一句話就問:“你是誰?我看你眼熟。”那人哼了一聲:“當然眼熟,你把我打暈了嘛。”張全明這才想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幫了倒忙,反而害了你。看來你不是壞人。”
那人非常害怕,語氣中顯露出來:“完了……這下完了,死定了……”
張全明問他:“你說什麼?”那人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張全明搖頭:“不知道。好像是間地下室。”
那人的聲音開始顫抖:“這裏是屠場,我們……全都是待宰的豬羊。”
聽了這話,張全明也大吃一驚:“你嚇糊塗了吧,什麼屠場,難道這裏是孫二娘的人肉包子店?這些人綁我們肯定為了錢,不要胡說八道。”
那人回答:“我才沒心情騙你,我聽說過這裏的故事。說出來嚇死你啊。這裏是間地下醫院,你猜是幹什麼的?專門收集人的器官賣錢的。什麼眼角膜,腎髒,骨髓,甚至連大腦都要,落到這裏,我們完了。”
他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張全明雖然也害怕,但當過兵的他要堅強得多,低吼一聲:“別哭!”嚇得那人把哭聲咽了回去。張全明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回答:“李曉。”張全明報了自己的名字,說:“現在哭頂個屁用,我們得逃出去。”
李曉動動身子:“怎麼逃啊!捆得像粽子。”張全明問他:“你身上有火機嗎?”李曉說:“有啊,在上衣袋裏,可是掏不到啊。”
張全明把腿伸過去,用腳尖輕踢李曉的上衣兜,果然沒踢幾下,一個東西啪地掉在地上。李曉說:“好了,掉地上了。”張全明用雙腳慢慢夾住火機,向回送到嘴裏咬住,努力掙鬆一隻手,從繩子間隙中伸出手掌來,嘴一鬆,火機正好掉落在掌心。
別看說著簡單,這可是真功夫,如果不是他當過兵,受過嚴格的訓練,萬萬做不到。
一火在手,張全明心中有了底,打亮火機,慢慢開始燒繩子,沒半分鍾,就將自己身上的繩子燒斷,接著他又解開了李曉的繩子,二人終於鬆了口氣。
有了火機照亮,二人來到門邊,輕輕一推,門在外麵鎖住了。正在這時,有人向這邊走來。聽腳步是兩個人,好像還推著一輛車。骨碌碌直響。
這兩個人來到門邊,然後就聽到鎖響,他們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