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水玉煙與奉王的對話,倉行雲心裏有了底,水玉煙要進宮報仇了。
他絕不會反對,但是也絕不會讓她獨自一人犯險,當下便想好了陪她一道上皇城,就算傾盡黑煞門全力,也要助她成事,至於要不要對付飛蓮門,先放在一邊再說吧。
但是柳如修的注意力卻在共同的敵人幾個字上麵,他雖然心裏有一千個疑問,也知道不宜在客棧說這些事。
於是,幾人用完午膳回房,他第一件事便是問水玉煙:“玉煙,三哥說的這個敵人是誰?”
其實不用問,他也隱約猜到了答案。
奉王從來不跟任何人起衝突,但是他的生母死於秦天梅的刑求,所以他自幼就將秦天梅視為敵人,隻是自己實力不夠,所以隱忍多年。
奉王能在敵人麵前談笑風生,甚至不惜卑躬屈膝極盡屈辱,所有的人都以為他認賊做母、懦弱之極。
誰又想得到,奉王如此,不過為了給他日給秦天梅致命一擊。
水玉煙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問了一句:“你一直希望我隨你回去認祖歸宗,如今豈不是遂了你的意?”
“玉煙。”柳如修板著臉,麵色不善的道:“你若是為了對付仇敵進宮,我寧願你不認!”
皇宮禮節諸多,她如此任性,隻怕隨便被人揪住一個由頭,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倉行雲坐在一旁悶聲不吭地喝著酒,看這姐弟倆究竟能達成什麼樣的協議。這是他們的家事,他雖然把她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卻也實在不好插手,這種事還是由她親自說清楚比較好。
水玉煙看了一眼倉行雲,才回過頭來對柳如修道:“反正你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他了,我將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他一無所知隻怕會壞了她的事,何況此番入宮必然凶險非常,讓柳如修心裏有個底,也能讓他懂得自保。
柳如修看著她,道:“你說。”
水玉煙看向桌上的茶壺,眼神卻沒有聚焦,她失神了一會,才道:“母親她……她並非因病而亡,而是毒發身亡,如姨和風姨早就懷疑是梅妃下的毒手,卻沒有證據。所以……”
她淡淡地講述如風雙婢查探的事實,也慢慢地訴說她這麼多年來,暗中探訪皇宮的經曆。她語速雖然慢,但是卻講得十分簡潔,能夠略過的絕口不提。
倉行雲先前雖然知道了一些事,卻不知道這麼詳盡,原來她有今天的性子,就是因為這樣的身世。
柳如修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此時方知為何水玉煙對皇宮的一切,都那麼痛恨,莫說水玉煙,聽完她的講述,連他自己也開始恨了。
“玉煙,為何以前你不告訴我?”
看著他沉痛的神情,娃娃臉上充滿了感傷,水玉煙歎了一口氣,道:“既然你已經打算好留在江湖,我也決定了門規修改以後,將慧園交給你,那麼宮裏的往事跟你便沒有關係了,你又何必知道。”
“你要將慧園交給我?”柳如修錯愕。
水玉煙點點頭,道:“我做這慧園之主,不過是受不住如姨和風姨的一再請托,既然答應了就必須盡責,而不是因為我想照顧好母親的家園。”
柳如修這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他原本真的以為她是為了給母親守住慧園,從如風雙婢口中,可以想見母親對慧園是非常眷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