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坐回床沿,水玉煙在心裏暗歎。她果然已經習慣了倉行雲的存在,此時自己沒有方向,就想起了他。
如果沒有發生昨晚的事,倉行雲此時一定會在這裏,但是他沒有來,證明他也許正在為昨晚的風流賬焦頭爛額。
她的猜測半點都沒錯,倉行雲此時確實頭疼得很。
他坐在書桌前,冷漠寡情的狂戾氣息充斥著整個書房,一旁的一對太師椅上,倉海和餘飛花滿麵愁容坐著,另一邊絕命、伏命和索命垂首站立,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秦鳴被關在她所住的房間。
倉行雲本來想掐死她的,但是秦鳴提醒了他,倉海的命還掌控在他的五指之下,他才驚醒。
餘飛花實在受不住沉重的氣氛,忍不住開口道:“行雲你,難道真的為了救你爹而……”
她實在說不出口,因為如果目光能夠把人殺死,自己必然已經死在倉行雲如刀的目光下。
倉行雲冷冷地道:“就算賠上整個黑煞門,我也不可能娶她!”
但是,他現在娶不娶秦鳴,又有什麼差別?發生了這樣的事,水玉煙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沒有人敢去跟水玉煙說,他又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去見她麼?
這也就是說,他與水玉煙的姻緣路,就此斷了啊。
依然是鶴發,卻不再有童顏的倉海歎了一口氣。他的臉色不再有過去的紅潤光澤,反而是顯出淡淡的青紫,他冷靜地道:“即便是在被下了迷藥,或者是媚藥的情況下,若真的與她……也不可能沒有知覺,行雲,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麼?”
他也是懼毒體質,自然有發言權。
倉行雲聽到他這話,仔細地想了想,道:“沒有。”
倉海看向伏命,道:“伏命,你仔細看過了?”
一派之主,他雖然憔悴,但是冷靜起來,仍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伏命垂首道:“是。”
也就是說,倉行雲極有可能與秦鳴發生了夫妻之實。
但是,為何倉行雲半點印象都沒有?隨意一點迷藥都能叫他昏睡,何況那藥分量極重?倉行雲被迷昏過去沒有媚藥,又怎麼可能還能行房?但是如若沒有發生什麼?
“昨晚的守衛何在?”倉海又道。倉行雲已經方寸大亂,如今心亂如麻,根本沒有理智去理清這些。
絕命道:“兩個守衛,方才被發現昏倒在後門邊上的花壇裏,他們醒來說昏迷之前,見過秦姑娘。”
倉行雲突然站起,餘飛花生怕他氣不過去找秦鳴算賬,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裏?”
他該不會是要去把秦鳴大卸八塊吧?
倉行雲淡淡地道:“今日是玉兒移交慧園大權的日子,她昨日必然已經趕回來。看這時辰快到了,我得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