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鳴也不敢挑釁倉行雲的底限,見他眼神越來越凶惡,她悻悻地收回手臂,舉起右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嬌媚地道:“咱們也該定個具體的日子,行雲,你就別再拖延時間了。”
多拖一陣子,倉海就多受一次罪。
“是你那身為皇弟的嘯王不肯。”倉行雲不想看她,掉頭去看夕陽。
秦鳴淡淡笑道:“我可不管他肯不肯,行雲你一拖再拖,絕不是怕了寧嘯,而是,你還在期待著水玉煙回來吧。”
他在用緩兵之計啊。
聽到水玉煙這個名字,倉行雲雙目微微眯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嘲諷一笑:“你就這麼急著送上門,不怕我將你往死裏折騰?”
越是戳中他的傷處,倉行雲身上的狂戾氣息就越是強烈,用來掩蓋他那幾乎藏不住的哀傷。
秦鳴不介意他的話,花枝招展地笑道:“折騰我,你也不見得比我快樂。水玉煙剛跟你分別才多久,轉眼就琵琶別抱,她也不見得是什麼堅貞聖女。”
得不到他的愛,恨也是很令她感覺快意的。
果然,倉行雲憎惡地看著她,眼神幾乎要射出冰刀,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不是你,她會嫁給我。”
秦鳴輕笑,不怕死地揚著下巴,挑釁著他的底線:“行雲,以你的性子,我絕不相信。”
倉行雲勃然大怒,但是他卻極力攥著自己的拳頭,繃緊最後一絲理智。
她不能死,秦鳴若是收到一丁點損害,倉海就會承受十倍的痛苦。為了這一點,倉行雲一忍再忍。
但是顯然秦鳴並不打算停止挑釁,她又道:“雖然水玉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也算要臉,她竟然要跑去苗疆,想還你一個人情……”
說著,她媚眼如絲斜斜地瞟了他一眼,道:“我母親出身苗疆,蠱王是什麼脾性,我最是了解,這水玉煙,必然會跟那個不自量力的小丫頭一般,注定有去無回。”
她口中的不自量力的小丫頭,自然指的就是林曉雙。林曉雙一去數月,別說人沒有回來,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若是水玉煙也……
即使跟自己說過上百次別再去牽掛水玉煙,倉行雲還是為她擔憂掛懷,她若是以身為蠱王養蠱,會受什麼樣的罪?她還有回來的一天麼?蕭白為什麼不勸住她,讓她涉險?
不行,他不能將她交給蕭白,蕭白必然勸不住她,他必須去阻止她!
想著,倉行雲鬆開拳頭,大步走向溢香居,準備動身去苗疆。
秦鳴站在原地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唇邊泛起一絲陰狠的笑容:“水玉煙,你以為你嫁給別人,就能得到解脫了麼?以為你自甘示弱,我就會放過你麼?以為躲開倉行雲,你的心就能舒坦?我會將他送到你麵前,你別想有一天安生!”
她秦鳴得不到,那麼就大家一起痛苦吧!
水玉煙與蕭白到達了朔雲城。
南陲各種特產都在朔雲城進行交易,所以整個金禧王朝,各地都有商人來往這裏,飯鋪酒樓林立,使得朔雲城民生活也過得不錯。原始森林物產豐富,藥材更是品種齊全,曾為慧園園主的水玉煙曾來過幾回。
蕭白與水玉煙並肩走在街道上,不知道她打算怎麼做。水玉煙首要目的,自然是找到數月沒有音訊的林曉雙,然後才決定接下來的打算。
“玉煙,我們是找幾個本地人帶進苗疆?”
水玉煙輕輕搖了搖頭,道:“即使是本地人,也未必敢帶路。先在朔雲城找找,雙兒是識得蠱王的,性命危險可能不會有。”
而秦鳴與寧嘯的目的是使她水玉煙痛苦,最能令她痛苦的,不是要林曉雙死,而是折磨林曉雙,就像折磨柳如修一樣。
“這朔雲城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如何找人?”蕭白還是第一次到這兒來。
聞言水玉煙一笑,道:“找別人興許困難,隻要雙在這兒,找她,就容易得很。”
說完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一旁熱熱鬧鬧的店鋪,門前掛著“賭”字大旗,在秋風中飄揚。這賭坊裏麵雖然魚龍混雜,但是裝潢得還算有點檔次,裏麵嘈雜的聲音聽起來生意相當不錯。
水玉煙淡淡笑道:“這朔日城幾年來都沒什麼變化,賭坊也僅此一家壟斷,運氣好的話,馬上就能找到人。”
說完,她率先走進賭坊大門。蕭白雖然驚訝,但也跟在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