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這是要故意挑起仇恨,激怒倉行雲麼?水玉煙聽得頭疼。在地下迷宮她已經被他們弄得頭夠疼的了,為何好不容易睡一覺醒來,饑腸轆轆之下,還要看他們明爭暗鬥?
水玉煙看著眸中含著怒火,一點就著的倉行雲,無奈地道:“蕭白,你能不能別揭我短。”
蕭白淡淡一笑,瞟了一眼渾身狂戾的倉行雲,斂下眉去不再說話。
倉行雲恨恨地瞪了蕭白一眼,再瞪向水玉煙,雖然目光森冷,卻遞過手中裝滿水的竹筒,又從袖袋中拿出幾個野果遞給她,道:“先喝點水,一會再填肚子。”
說完他就轉過身去,將所有的憤恨,發泄在已經被他殺死的獐子身上。剝皮,去內髒,削木棍將獐子串起,每一個動作都流瀉著倉行雲的不滿。
他對自己的不滿啊。明明他與水玉煙相處的時間比蕭白多,為何他從來不知道這些事,為何水玉煙那麼多秘密隱瞞著他?一定是他不夠體貼,觀察得不夠細致入微,所以今時今日要被情敵奚落。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愛水玉煙,究竟愛在哪兒?
水玉煙默默地喝著水,然後將野果遞給蕭白,道:“你也渴了吧?”
蕭白正要接過,卻看見倉行雲惡狠狠地看過來,道:“水玉煙,那是我給你摘的,我都舍不得吃,你敢送給別的男人?”
深秋初冬的山林裏麵,已經找不到什麼野果,好不容易找到的那麼幾枚,倉行雲哪裏肯讓給蕭白吃?
水玉煙無言地看著倉行雲,又看向蕭白。
蕭白將手收回,繼續翻烤野兔,放聲笑道:“玉煙,我實在想不透,他這副狂躁易怒的性子,你過去究竟是怎麼忍受的?”
倉行雲揚起眉毛回嘴道:“關你什麼事!”
水玉煙心下一惱,水也不喝了,果子丟在地上,冷冷地道:“馬上日落了,你們不趕緊找個地方避身,日落之後瘴氣升起,你們就到陰曹地府去吵吧!”
她雖然喜怒無常,卻很少形於色,如今她臉上那藏不住的怒意,叫兩個人中之龍般的男子都老實地閉上嘴,沒有人敢再吭聲。
在乎就是懼怕啊。
倉行雲將手中的獐子遞過去給蕭白,拍了拍手上的髒汙,道:“方才我瞧見一個山洞,裏頭沒有野獸居住,雖然不大,也還算整齊。今晚我們先過去過夜,明天,再尋找回朔雲城的出路吧。”
蕭白自然沒有異議,他們三人都需要休息,尤其是水玉煙,她雖然睡了一覺,臉色並沒有好轉,仍舊是幾近透明的蒼白。他實在想象不出當初水玉煙鬱結在心,被自身內力所傷究竟有多重,雖然李平為她調養過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見她好到哪去,反而身子越來越差。
尤其是,水玉煙後來被在心髒上致命一擊,身子就更差了。
“好了,先吃點墊墊肚子。”蕭白將兔肉撕開。
幾人分食了兩隻野兔,蕭白不顧倉行雲冷眉相對,將地上的野果撿起放在水玉煙手中,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