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間的倉行雲,將外衫脫了扔在衣欄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
關於與蕭白是否會繼續同床共枕,水玉煙雖然沒有答應自己,但也說會盡量。究竟她會不會趕蕭白走呢?或者,趕走了蕭白,她又要如何睡得安穩?
這些時日,倉行雲不顧男女大防,非要在水玉煙房中待到趕她爬上床睡覺為止,然後守在屋簷上等候她入睡,才回自己的房。今日蕭白回來了,隻怕不能了吧?
想著,他從暗袋中拿出水玉煙的紫晶耳墜,左右看了好幾遍。最終,倉行雲沒有按捺住心中的念想,他連外衫也沒有披上,一陣風地出了門。
水玉煙房中還亮著燈,倉行雲站在房門前,靜靜地佇立了半晌,傾聽房中隻有一道呼吸。卻也不能肯定蕭白不在,畢竟蕭白的內力與他不相上下,他根本就聽不出來,在地下迷宮的時候,他已經多次感受到了。
左右來回走了幾步,倉行雲忍不住撚開窗紙,透過那個小洞看了進去。
不可一世的倉行雲,這一輩子都沒幹過這等下三濫的事,做這件蠢事的時候,他的心砰砰跳個不停,一來不齒自己的宵小行徑,而來生怕看見令自己跳腳的場麵。
所幸,水玉煙孤身一人坐在桌旁,歪著脖子就著燈光看書。她看得相當認真,想來也隻有從地下迷宮帶回來的醫書毒經,才能令她如此沉迷了。
倉行雲終於放心地站直了身子,敲了敲門。
“這麼晚了,你來幹嘛?”水玉煙有些詫異。
倉行雲走進屋內,四下看了一圈,確定了隻有水玉煙一個人,他才放心地道:“你用什麼理由把蕭白趕走的?”
照理說,水玉煙自覺欠了蕭白的,未必開得了口。而蕭白也不會走才對。
原來他是來抓奸的啊。水玉煙總算了解倉行雲方才如臨大敵,四下張望的模樣,究竟是為了哪一出。她忍不住笑道:“因為我想看百毒傳,而他連日趕路累了,怕影響他歇息,就讓他走了。”
她這話令倉行雲臉色一沉,走近她問道:“如果沒有這些理由,你不會趕他?”
水玉煙要是敢說不會,他就想咬死她!
“倉行雲,深更半夜的,你一定要這麼無聊麼?”水玉煙白了一眼倉行雲,回到桌邊坐下,重新拿起百毒傳,想要繼續看下去。
但是一個大掌迅速奪走了她的寶貝毒經,下一刻,那本百毒傳就被倉行雲揣進懷裏,他冷凝著臉,道:“深更半夜還不睡覺,看什麼書?萬一明日戰事一觸即發,你有什麼精神迎戰?”
他越是出於關心,表情越是凶狠。水玉煙早就習慣了倉行雲這個習慣,隻在她一個人麵前才有的習慣。
水玉煙來不及回答,倉行雲又督促了一句,道:“快點去睡!”
“你先回房,我就睡。”水玉煙抬眼正臉看他。看著這熟悉的佯裝凶惡的表情,水玉煙心裏一陣哀戚。倘若她不那麼任性,今日豈會需要一再抗拒倉行雲送來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