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看看時間,又看車窗外,開已經擦亮,點點頭,小聲嘟囔:“反正他今天是不會出庭了。”
車子顛簸著停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開車的小子下車拉開後門,“揚帆哥,你跑吧,能跑多遠就多遠,我們隻能送你到這兒啦。”
歸海揚帆點點頭,下車卻突然一把推開那小子,拉開前門坐到了駕駛員位置,慕白天心想,你終於生氣了?一拳揮過去,“逃跑的殺人犯,警察奉命抓你,你拒捕,我可以開槍打死你。”
歸海揚帆並不答話,頭一偏伸手抓住慕白天的拳頭,使勁往自己這邊一拉,歸海揚帆順勢下車,將慕白天狠狠扯到車下,一腳踩到他頭上。那個開車的小子忙來幫忙,歸海揚帆拉著慕白天胳膊,轉身一腳橫掃那小子腦袋。慕白天趁機一腳倒踢在歸海揚帆腹部。歸海揚帆鬆了手,慕白天忙跳起來,“你好好發泄一下吧,反正你也要死了。”
歸海揚帆突然開始脫下靴子,一甩扔到那開車的小子頭上,那小子沒躲開,疼得大叫,“你m。”歸海揚帆很生氣,另一隻靴子又甩過去。慕白天才發現脫掉靴子的歸海揚帆一點兒也不高大,正遲疑之間,歸海揚帆已經脫掉警服飛到慕白天臉上,慕白天慌忙拿開衣服的瞬間,已經被歸海揚帆又一腳掃頭。慕白天忙伸手攔開,“你是誰?”
歸海揚帆並不說話,慕白天心下更加疑惑,他從一出現到現在一言不發。一言不發沉默的東西最可怕。他是誰?是誰!這個嬌小版歸海揚帆隻是加勁打,手快腳快像影子亂飄,又像讓人不辯方向的霧,想揮拳打它它太柔,慕白天打著就想起了和歸海隱打架的感覺。慕白天開始後退,糟了。糟了。突然,一聲槍響,打到車上。假歸海揚帆才躲過一下,慕白天忙喊,“錯了,別打!”可是好幾發子彈已經射過來。歸海揚帆倒在車邊,帽子滾落一邊,長發從帽子裏散出來。
慕白天手發抖,他跪在假歸海揚帆身邊,仔細著他的臉,天已經大亮,歸海揚帆光亮的臉皮看上去怪異嚇人,隻是晚上看不出來而已。慕白天從他耳邊找到一個撕開口,一下扯下來。剛才閉著眼的人受了猛烈撕扯的刺激,睜開眼看著慕白天,慕白天看著歸海隱大眼睛瞪著自己,嘴唇動動,就閉上了眼睛。
慕白天哭起來,“怎麼能這樣?我不是想殺你的,不是我!不是我開槍”
那個來配合的小子跳上車開跑了。
早上十點開庭,各人都早早到法庭門外。
萬俟思問有琴不語,怎麼不見阿隱呢?
有琴不語安慰道,“昨天晚上她說要保護哥哥,以免有人使壞,可能一會兒揚帆哥出現的時候,就能看見她。”萬俟思點頭又搖頭,心裏覺得慌亂得不得了,隻好焦急地到路邊去等。
淩雪舞卻不停地發信息,一臉焦急。樂歌蘭、歸海潮神情嚴肅,魚雙上次拜訪過歸海夫婦,現在走上去拉緊樂歌蘭的手握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林聽雨也到場,有琴不語忙走去挽著林董事長的胳膊。
人都到得差不多,有琴不語還是沒見歸海隱,也有些不安起來。她向門口張望,卻看見那位前陣子被風無言抱去醫院的女子小跑著進來。她正嘟著嘴,一眼瞅見有琴不語,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定定神,選離有琴不語很遠的地方坐下。
林聽雨也順著有琴不語的目光看見那女子,輕輕問:“認識?”
“見過。”
“她看上去情緒不太好。”
“呃,可能我見她的時間地點都不對。”
“是嗎?”林聽雨這時也不好多問,開庭時間已經到了。
有琴不語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念頭,風無言會不會出現呢?他不在時,公司可是歸海揚帆一手支撐著。又看那女子,她跑來做什麼?
程序過後,各人落座,歸海揚帆進來。
終於見到誰也不見的歸海大神。他穿著一身休閑黑西裝,白襯衫,高高的個頭,走路姿態瀟灑,表情一點也不悲傷,而且眼神全無平時三米能外殺人的寒光,他環視眾人,卻將目光停在有琴不語臉上,竟然微微一笑!有琴不語極納悶,揚帆哥?這麼多人,你是鬧哪樣?咱們平時除了工作,並無什麼聯係啊?有琴不語左手拉著林聽雨,右手抓緊魚雙,突然大腦不假思索地問魚雙:“你說他是歸海揚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