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死了沒有。
觀察現在的情況,溫雯發現此刻的她扶著池潛,保持著剛進門的動作。
沒死,也沒有走出幻境,書禾還活著。
“還請諒解,”溫雯淡道:“人之將死,總想將憋在心裏的話說出,死也輕鬆些。”
書禾若有所思的看她,想一眼看盡她的心裏。難得遇到一個麵對死亡還麵色淡然的。
“隻求你讓我死得痛快些,”溫雯轉眼看向池潛,“隻可憐這位池公子,眼睛看不見就罷了還被我連累至此。”溫雯頓了頓,哀求道:“可以放了他嗎?”
“可能嗎?”
“沒有可不可能,你願意就可以了不是嗎?”
“我倆與你無冤無仇,來到此處也不是有意冒犯,若是必須留命在此,留我一個人的可好?”
“在我這兒還真從沒有有來有回的。”書禾笑道,“我就說你倆有事,之前你還否決。”
聊到現在,溫雯倒也不像之前害怕書禾,全當聊天,心思也開放起來:“他是我的恩人。”
她從沒想過這種關係。
“哦,恩人。”書禾走了幾步,轉身看了看她,眼睛多了幾分色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哦。”
古代,殺人之前,拿刀的和被斬的還能聊起八卦,溫雯哭笑不得。
聊的話題似乎溫和一些,溫雯倒是放下膽子,仔細想了想:“嗯嗯,現在想想,池潛長得還真的很帥唉,雙眼皮下大大的眼睛,不知道閃亮起來又會是多麼的光彩奪目,皮膚白皙透亮,鼻梁高挺,為人穩重,很有安全感。他身上自發一股讓你敬畏與信任的魔力,遠觀而不敢褻瀆。”說到這兒,溫雯忍不住笑了笑,“有時候他挺自戀,雖然自戀得比較隱晦,但我還是看出來了。那時我還猜測,池潛內心是不是裝著個逗比。”
“看來你很了解他。”
“不,其實我一點也不了解他。很多事情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從來不會害怕,就算此刻麵對死亡他也很淡然,讓人感覺他很強大,襯托出旁人的渺小。”溫雯回憶,“我都不明白,他的自信來自哪裏,仿佛與生俱來。”說到這兒溫雯又笑了笑,“我也沒想過去了解他,有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回不到從前的感覺了,再說,有的事情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如果他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你還會求我救他嗎?”書禾問道。
不是她想象的樣子,溫雯笑了笑,她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是她想象的樣子,世上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真相往往隱藏於表現之中,將一件件揭開,就算給她時間她也沒有這個精力。
“我跟你講幾件事,你且聽聽。一次我看了很多部恐怖的故事話本,足足一年多我再次回想起來才害怕個好幾天;還有,我看了好多恐怖的電影,電影就是一些極其恐怖的畫麵,殺人吃人之類的,我也是足足半年後才來害怕。”
“你想說什麼?”書禾不明白。
“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反應慢,反射弧長。從另一個角度說,我不太喜歡思考廢腦的事情。”因為她壓根沒那智商,除非事情緊急,否則索性不理,溫雯笑道,“你問池潛不是我想象的樣子我還會不會救他。首先我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子,其次是他有恩於我並受我牽連。看他那樣子,如果是壞人的話,那應該是個極其危險的高級人物,危害性很大吧,怎輪到我救,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但現在的我想救他,與好壞無關,畢竟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才引起的,救了他不僅是報恩,更是一種動力讓我感覺自己還有些用處,走的也安心。”
現代她還什麼都沒做就過來,大德爹爹,樹兒,她剛來沒幾個月的新家就這樣散了。
這輩子遺憾的事情太多,能爭取一點是一點吧。
還擁有的時候,時刻害怕失去;想到沒什麼還能失去的,也就沒什麼好怕了。
與其說為了救池潛一命,倒不如說是臨死前的救贖。
“就算他有毀天滅地之心?”書禾又問。
“嗬嗬,能製造出幻境的你的想象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毀天滅地,不肯能吧,”溫雯半信半疑,“再說,就算他是個毀天滅地的人,也不是你我這樣的無名小卒能製止的。”
“說的也是,不過,你說不是這兒的人?”書禾轉眼問了另一個問題。